这是宁云夕在师范学院的最后一年学年。虽然说在这个时候,师范教育和其它行业一样进入了百业待兴的状态。以前有段日子师范生由于国家经济困难未包分配,引发了一段时间师范生的失业。如今回到了包分配的国家策略,结果却同样不尽人意,不足以让所有人皆大欢喜。
毕业包分配的事,对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对有些人却不一定。包分配同时意味着,必须服从组织安排。单位让你去哪里教学你就得去哪里教学。对于人民教师来说,教学的岗位不止城市,广大农村基层更是缺老师,是教师行业最大的人才缺口地点。就此推断,大部分师范生应该是被分到农村基层教育去的。
宁云夕慢慢地拿杂志扇着风,听着走廊里过路的脚步声。她宿舍里的人没有回来,不代表班上其他人都没回来。只听走廊外头熙熙攘攘几个女生的说话声,你来我去的时候时不时冒出来一些火药味。“说是,按照之前的成绩划分——”
一个班这么多学生,一个年级这么多学生,肯定不可能都说分到某个学校去实习。于是在实习阶段,到哪个学校去实习都变成了师范生的第一个毕业前考验,可以说到哪儿实习都可以决定了你未来可能会分配到哪儿工作。
按照之前的学习成绩来划分去实习的学校,听起来貌似公平,可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叫人来气。为什么?为了体现所谓更公平的原则,学校领导不能说就此撇下差生自生自灭,因此有了优秀生和差生一块捆绑的策略。一批到某个学校实习的师范生,可以是一个优秀生配一个差生,再配几个中等生这样。
“结果你被分到哪里了?”
“被分到人民路第二小学。”
“那个学校不错,不是好事吗?”
“问题是宁云夕和我一个学校!”
宁云夕手里的杂志慢慢放了下来。
走廊里几个女生揶揄起那个女生:“恭喜你,和全班倒数第一在一起。听说她宿舍里的人都受不了她。”
“我还听说她回家的时候掉湖里了。”
“是吗?她不会是想——”
“她想怎样我们管不着。只知道她那人,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老师看到她都烦。”
在学校里成绩上不去,在宁家里长辈们不知道,最少宁爸爸宁妈妈当女儿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呢,根本没有关心到女儿在学校里的实际情况。实际情况是,宁云夕由于学业家事等各种因素得了抑郁症,学习成绩一蹶不振不说,最终走向了自杀。
这个年代,抑郁症的说法还没有。所以宁云夕被所有人嘲笑为爱哭包,祥林嫂,招人讨厌。
不过话说回来,抑郁症不是说是爆发就爆发到自杀的,和四周某些强刺激因素肯定有直接关系。考虑到宁云夕上学以后大部分时间在学校,理应没有在家里受刺激,莫非是——
宁云夕的眉头拧了一下。
外头几个女生继续八卦着她说:“宁云夕最好不要回来。”
“她不回来更好,回来怕得等死了。”
“谁让她老被欺负,看着就叫人想欺负她。”
几个女孩子说到这里,忽然声音煞然而止,声调齐齐一变:“班长回来了?”
“是。”答应的女生声音柔亮,带着一种与生俱来天之骄女的傲气。
林悠婷,宁云夕所在班的班长,并且和宁云夕住在同一个宿舍。
门打开的时候,看见宁云夕坐在里面,林悠婷和外头几个女生俨然都显出意外。
刚才说宁云夕的几个女孩心里有鬼,互相看了几眼,但是,很快她们镇定了下来,不认为宁云夕能拿她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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