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暮色中,硕大的匪寨像头巨兽蹲在山谷中,戒备森严。
守寨门的哨匪朝远处走来的人影大喝道:“站住!干什么的?”看清他身上的号衣,哨匪又追问道:“你是哪个营哪个队的?别人都没回来,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咿咿啊啊……
“说人话,这他娘的叫唤的是啥?”
又是一阵咿咿啊啊,再加上手舞足蹈。
“你他娘的消遣爷爷是不是?再不说人话老子放箭了!”哨匪大怒。
来人突然噗通跪到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又是一阵咿咿啊啊。
“哪来个哑巴?”问话的哨匪终于看明白了。从垛楼后面探出头,拿火把往前面晃了晃,“你是不是马房养马的二哑巴?”
来人立刻啊啊的点头。
“你他娘的咋自已回来了,疤眼儿呢?”
二哑巴指了指自已脑袋上血渍斑斑的布,啊啊的又比划了半天。
哨匪啥都没看明白,只能猜测道:“你受伤了?疤眼儿让你先回来?”
二哑巴再次点头。
“你他娘的就是个废物!出去抓个娘们还能受伤!”哨匪边骂边开了寨门,
二哑巴抱着脑袋往寨子里跑,经过哨匪的时候,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袭来。
本想再盘问他几句的哨匪飞快往后退了两步,捂住口鼻多一眼都不看他。
等二哑巴一溜烟的跑过去,哨匪才对着他背影狠啐了一口。“拉裤裆里了不成,咋这么臭呢?”
绝大部分山匪都在寨子外头找人,寨子里倒没多少人。
沿途偶遇那几个实在躲不开的游哨也因为顾绾身上那股人类无法忍受的味道,主动避让、视而不见。
顾绾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后寨。
此刻,吴彩娥在自已屋中团团乱转,坐立不安。
苦肉计是她出的、江春草是她选的,结果不但没诈出那女人的真实身份,反倒让那女人趁机逃了。这要抓不回来……陈八斗那王八蛋非迁怒她不可!
一想到陈八斗那些又阴毒又残忍的手段,吴彩娥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噗!
窗户纸破了个洞,一粒石子儿裹着张字条儿砸到她脚边。
“什么人?”吴彩娥尖叫一声,外面空无一人。
她飞快的展开字条儿,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灯下黑!
什么意思?
吴彩娥拧眉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
越往后寨守卫越少,顾绾悄悄的靠近专门存放熟食熏肉的仓库,刚拿匕首撬开通风口上那层薄薄的铁纱网钻进去,还没来得及把铁网恢复原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以及一个女人尖利而笃定的叫声,“把放熟食熏肉的仓库围起来!仔细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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