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泽目光清亮的看着苏锦言也不说话,他可是不是陈柔音,那些话是真个抱怨,还是说给自个听的,他分辨得出来。
苏锦言对上他的目光,也有几分感觉他怕是晓得自个的居心了。
当下便道:“照你这般说,如果替雇主干活,却因为干活而受了伤,那就是这个命该如此。若是死了,那就是死得活该了咯?”
刘君泽眉头一蹙。
苏锦言又道:“我相公上手脚架上干活,却因为手脚架不稳固,从上头摔了下来,也是他自个想摔的?还是说,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就是觉得命如草芥,只有自个的命才是金贵的?”
苏锦言此时满腔气愤,原先她以为山上的活计给钱痛快,价格也高,想来后头的东家应该不是小气之人,那工头怕是吞了秦子衡的赔偿金。
可此时见这刘君泽说话薄情寡义的,不由得怀疑自个的猜想是不是错了。
要知道为了抱紧秦子衡这条大腿,她可是连脸都不要了。要是这雇主当真是黑心肝的,那这钱肯定没有了。
是以,越说情绪便越激动。
刘君泽也不急着同她辩解,只看得苏锦言半响,忽而爽朗一笑:“你这样能说会道,怎么没把那工头手里的银钱给哄骗过来。”
苏锦言瞪眼:“人家不讲理我也没得办法,哄骗自然有法子。可我若做了,到你这人嘴里岂不是跟那黑心肝的差不多了?”
刘君泽伸手接过陈柔音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两口这才觉得嗓子舒服点了。
轻咳两声,面色不改道:“我看你离黑心肝也没多远了。”
“表哥……”陈柔音出言打断刘君泽:“苏姑娘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刘君泽也没收敛,看得苏锦言一眼:“这姑娘丝毫不见外,想来也不会介意的哦?”
又道:“苏姑娘这会还能讲道理,确实得感谢你那相公没摔死。要是真个有万一,怕就不是讲道理这么简单了吧。”
“呵呵……”苏锦言冷笑两声:“你说得没错,若是我相公有个万一的话,可就不是讲道理这么简单了,那桂花村的后山我都要想法子给掀了……”
她觉得秦子衡这人说话已经是不好听的了,可没想到山外有山,居然碰到这么个奇葩。
她晓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站起身来就走,可临出门前又顿得一顿,转过身来对刘君泽道:“老天可是开眼的,像你这样嘴巴这么毒,怪不得能叫糕点噎得半死不活的。”
刘君泽脸色一变,苏锦言也没好气:“想来当真是活该。”
“柔音姑娘还是离这种祸害远一点,万一被连累了,可太不值当了。”
陈柔音“噗哧”一笑,看得一眼脸色铁青的刘君泽,正要说话,却见苏锦言已经出了门。
外头风雨不停,赔偿金想来也拿不到了。苏锦言绝望的叹口气,穿好蓑衣,戴着斗笠便消失在大雨中。
陈柔音倚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转过身来一叹,又埋怨的看得刘君泽一眼:“我看吉祥姑娘说话条理清晰,也不像那等人,表哥何必说话不留情面。”
刘君泽轻笑一声:“何止是条理清晰,要是男儿身都能去当师爷了。”
陈柔音也是一笑,又问:“若这事属实,那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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