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的看着义阳王,我挑眉笑言道:“既蒙陛下赏识,我自然不会辜负。这便教导公主,为皇室博一个万民称颂的好名声来。”
我轻提裙角,登上不系舟。接过内侍手中托盘,抿唇一笑,将盘中余下的金瓜子尽数抛向了湖中荷灯。
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几十盏本已飘至湖心的荷灯,这时便在金瓜子带起的涟漪中,载着宝光璀璨的黄金,悉数飘荡到了园中湖与金陵城后湖相通的闸口处。
“你!”义阳王抬起胳膊指着我的脸,“你就是这般教导宁远的么?”
“王爷,稍安勿躁。崔大人,请唤人打开闸门。”我语气淡淡的安排道。
崔冲不明所以,却很快应下,吩咐从人去开闸。
义阳王将古野王一拉,奔至祯帝面前,“陛下,这就是您的帝师?这般作为,是要陷我皇族于何种境地?明知公主不恤民情、有错在先,不仅不劝,还助长恶习么?”
“恶习?大堂兄,你为何对本宫这般恶语相向!难道墨先生说你对阿宝承袭大位不满,都是真的?故而但凡阿宝喜爱的,都是你厌恶的?”
义阳王为了攻讦我,不遗余力。可他忽略了公主的感受——我适才所为,与公主乃是一体的。宁远听了他的话,自然不依。
义阳王大概是觉得今日已丢了极大的脸面,因此也丝毫不相让。两人又针锋相对了几句,声调也越来越高。
祯帝此时开口道:“都别吵了。吵得朕头疼,朕要回宫,回宫!丽华妃最柔软安静,就去她宫里。”
“阿宝哥哥,大堂兄当着这么些人,对我如此苛责。不能就这么算了!”宁远从不系舟上下来,不依不饶。
义阳王冷笑道:“你还要怎的?一个女儿家,在家从父、父死从兄。本王说你,是为你好!”
宁远几度张口,却终究闭口不言。
这俗世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祯帝揽过陆瑜,嘀咕道:“真扫兴。最烦有人拿朕与宁远不懂民情说事了。”
义阳王见宁远不再接话,便像打了胜仗一般得意,又向祯帝指着我道:“陛下,今日败兴而归,皆是这妖姬的缘故。你还要姑息她么!”
我微微一笑,缓步下了不系舟,墨棣护持在身侧。
朝祯帝一礼道:“陛下,您与公主,于上元佳节出宫体察民情,又借荷灯洒金造福于金陵城百姓。何错之有?便是有错,那也是义阳王等人尚未明白您的苦心罢了!”
祯帝“咦”的一声,笑道:“还是墨先生会说话。”
古野王等人皆摇头,有人小声道:“陛下还是没学会亲贤臣、远小人。这墨先生,明显就是谄媚君王啊。”
我向那人微微一笑:“大人常在金陵,我来问上一句,您觉得金陵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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