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离不知道她说这些做什么,但似乎她说的她也都知道,也觉得那不是没有道理,她又不是傻子,早你会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道理,可她自西蜀覆灭,何曾把生死纳入考虑了。
忽然,她转过脸来,直视着她,“阿橙,战争结束,我可以离开吗?”
听此一言,阿橙也不知该喜该悲,但似乎她的语气已然比以前平填了几分柔意,“离姑娘,当真看不出殿下对您的心意吗?”
扶离姣好的面容忽然冷了下来,青眉瞬间忍不住皱了起来,好久没有点彩的脸庞漏出了几分不悦之意,“那又如何?”
阿橙被问住,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彰显了她的立场,她似乎有些惊愕但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不然殿下就不会用囚禁的手段了,“殿下尽心护姑娘周全,不惜限制您的自由,这番心意姑娘当真不感动?”
“你是说有人囚禁了我,我还要感谢他?或者说他是为了我和姜国打仗?看在这个份上我也要感激他?”可她真正在乎的是,小时候那一鞭子,抽的不是身上,而是心口。
阿橙哑然,“原来姑娘一直对殿下有成见。”
“你觉得他是好人?”
“殿下当然是好人,奴婢自幼父母双亡,是殿下收留给与一屋之檐才让奴婢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这等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可他对她却无半分恩德,也无须感激他涕零。
“等到仗打胜了,姑娘该和殿下好好谈谈的。”
这话,似乎......“你怎么这么肯定会赢?”扶离忍不住问道。
阿橙笑笑。是了,他们的确很有信心,不然怎会在今日设有皮影戏......
“姑娘若真是想听,奴婢可以分析给姑娘听。”
扶离点点头,她的确很想知道。
阿橙也难得能多多和她说话,多多了解她,自然是说之不尽了,“姑娘问,如今战况如何,奴婢其实想说,这场战役自开始就注定了南朝会赢。先不论南朝优于姜国的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阿橙瞧了眼她,继续说道:“西蜀的事情之后,姜国对南朝示好,给了南朝不少好处,西蜀的赋税虽然尽归姜国,但是地界还是属于南朝的。西蜀人对姜国痛恶之极,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支持咱们的,加之姜国从那之后兵力衰弱,损失惨重,自然再经不起进一步进攻,这场仗,势在必行。”
所以,西蜀成了受罪羊,无形之中帮了南朝,“所以,西蜀的人,等到你们胜利了之后,还要对你们感激涕零,你们尽管袖手旁观,最后还是会赢得所有的赞崇。”扶离很平静的说完这席话,在阿橙听来确实如此,可这其中的心寒哪里只是这短短几句话能完全表现出来的。
到最后,赢家还是他们,赢得还是他,这难道就是他所说的南朝自己的考虑吗?
......
“话虽这么说,但姜国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理应做好万全之策。”站在正殿之上,那身披银色铠甲的男人如是说。底下随即响起一阵响应,紧接着便是激烈如斯的争论。
龙椅之上的人自始至终听着他们的侃侃之谈,再开口,却是点出了他的名字,“林埕之,你说,该当如何?”
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林埕之看了眼慕容烨,上前一步道:“灭族一事有待考虑。”
“林埕之!”慕容烨忍不住吼道,随即慕容烨便大步流星走到他的面前,若非有那么多人在场,他都要拽起他的衣领狠狠的揍他一顿了,“你别忘了,是姜国让阿离无家可归。”
听到阿离这个名字,林埕之无神的眼眸瞬间张大,直视着他,仅仅一瞬就眼眶猩红。他倒是忘了,阿离还在他的府里,可理智还是让他压下了原本想要质问他的话,“百姓是无辜的,那些灭族的人我们可以片甲不留,但百姓不该受此牵连。”
“收起你的菩提心!他们灭掉西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西蜀的百姓,为何不想想他们的行为会让一个女子自此失掉所有的亲人!你怜悯他们,可他们却从来没有对阿离手下留情!”
“长世子殿下,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凡是参与灭杀西蜀的人您要杀要剐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可那些无辜的百姓,我希望您能放过。”
“愚蠢!林埕之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值得阿离喜欢!”拂手一去,慕容烨直接启奏,“启禀皇叔,臣还是认为灭族为好。策略一事,臣一定能策划出一个臻于完美的万全之策。”
慕容黎点点头,显然他也是支持灭族的。林埕之见状,急忙上前去,“陛下,当真要对姜国赶尽杀绝,恩怨分明,姜国并没有对南朝有逾矩之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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