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可行,没准对计划更为有利呢!”大头领略一沉吟,旋即低声道,目光却是看向了二头领。
摸了把并没几根的胡子,二头领目中精芒一闪,遂手拍大腿道:“好,我看成,干他丫的!不过,咱们对牛慕斯部落,似乎可以换个态度,譬如扮成朋友什么的...”
“隆隆隆...”“嗖嗖嗖...”两刻钟后,牛慕斯部落营外,五百马匪身着外观驳杂的衣衫,人人又外加了一顶护面头盔模样却色彩驳杂的帽子,霍然从一片矮丘后冲出,以一支支刁钻狠准的箭矢为前导,风驰电掣般直扑部落。或因有着汉人做二当家,一人三马的他们,还没忘来个马尾拖树枝,那蹄声,那烟尘,愣将声势搞大了好几倍。
“敌袭!敌袭!”凄厉的惊叫在部落之外的车队附近响起,两三百蒙兀牧骑本在吹牛打屁晒太阳,亦或望着营内流口水,这一下彻底慌了神,忙不迭的一边紧急寻地躲避,一边乱糟糟的取出弯弓还击。说起来,他们仅是跟着自家大人出来收一圈年底的“保护费”,且就在自家势力范围之内,跑跑腿的干活,谁能想到会被突袭?
“噗噗噗...”伴着箭矢入肉与哀嚎惨叫,蒙兀牧骑很快便惊疑不定的发现,这群马贼非但射术够狠够准,箭矢竟还用的是在漠北及其稀罕的铁质箭头,更有甚者,他们分明射中了马贼的身体甚或脑袋,偏生大多马匪却似啥事儿都没有,难道来骑那些驳杂破旧的衣衫,以及那些遮风都嫌寒碜的、头盔样式的帽子,是被长生天施加了魔咒吗?
所谓牧骑,本就是会骑马的寻常牧民,充其量是顺风如狼逆如狗的乌合之众罢了。骤然遇袭之下,他们远程比射又是完败,自然更没了短兵肉搏的决绝。面对凶神恶煞般集中杀近的马贼,散布车队四处的他们,索性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各奔前程。
“杀啊!杀啊,杀蒙兀人啊...杀啊,为牛慕斯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啊...”五百马贼并未太过在意这些牧骑,仅仅留下百来人追杀,主力则直接冲入牛慕斯部落,伴随的震天呼喝,那叫绝对的古道热肠,“蒙兀的贼子们,还不速速跪地求饶,但若尔等伤了牛慕斯朋友的一根毫毛,定叫尔等死无全尸...”
要说这帮马贼的确不够厚道,卡着时间,蒙兀精锐们此时刚刚完成对牛慕斯部落的反抗镇压与财物洗劫,正抱着姑娘婆姨们做着暖身运动,一个个光着身子离了马,且还各自鸟兽四散,这样的精锐还能当做精锐来对敌吗?
面对一个个赤条条冲出帐篷的蒙兀勇士,马贼们可谓一面倒的屠戮逼降,马贼大队则顺利而迅速的节节突进。原本被关押亦或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牛慕斯人,不少人也掏出家伙事儿,配合着马贼暴动,令得那帮本在部落内胡作非为的蒙兀人,转眼便由饿狼化身为了羔羊。
“住手!某乃蒙兀部落的少组长,尔等是什么人,竟敢对我等动手,吃了雄心豹子胆吗?不怕我蒙兀部落报复吗?”马贼大队冲至牛慕斯营地中心,部族大帐门口冒出了一名衣衫凌乱的年轻胡人,在几名亲随的拱卫下,他色厉内荏的吼道,“尔等若是立即离去,此事某还可以当做一场误会,就此作罢,否则,我蒙兀...”
“嗖嗖嗖...”一拨箭雨飞来,直接淹没了蒙兀少族长及其几名亲随。箭雨来处,马贼大头领放下长弓,双目赤红的仰天长笑:“杀的就是你蒙兀部落!叫你死个明白,老子名叫赤班,赤牙部落第一勇士赤勒同之子,哈哈,十五年前你蒙兀部落灭我部族,杀我家人,老子今个就是回来报仇的!”
赤牙部落!?赤勒同!?赤班的喝喊,顿令不少年纪稍长的蒙兀人和牛慕斯人神色一震,业已淡忘的记忆中,渐渐浮想起了昔年的那段过往。想当年,赤牙部落也是这片地区数一数二的大部族,却为一片肥美的草场,在部落争斗中被蒙兀部落灭了族。显然,这是其部族幸存者东山再起报仇来了,多么常见的漠北桥段呀...
少族长被杀,蒙兀余众更是没了组织,也没了斗志,纷纷或逃或降。很快,牛慕斯部落便恢复了平静。不过,平静之外却是又一番的乌云盖天。原因很简单,饿狼被打倒了,可新来的即便是赤牙后人,谁又知道他们是见义勇为的部落友人,还是趁火打劫的一伙马匪呢?
必须说,作为草原上颇有前途的一项职业,马匪的成分素来很复杂,他们不计种族,不论出身,兼收并蓄,有覆灭部落的残兵败将,有不堪折磨的部落逃奴,也没准他们就是某个中小部落的青壮牧民,闲时集体出来抢上一票。牛慕斯人可不知道,分明没有草场维生的赤班一伙,会否在他们部落大抢一把以备猫冬?
由一干幸存的部落青壮簇拥,牛慕斯老族长诚惶诚恐的来到了赤班面前,深深一个躬身,他不无试探道:“尊敬的赤班英雄,赤牙部落必将因为您的勇武而重新壮大。老朽乃是牛慕斯族长牛桑,今日您率众解了我等燃眉之急,老朽代表部落上下,向您致以最真诚的谢意,并愿奉上一批牛羊,以犒劳贵部的一应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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