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神奇,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后来就有了夏以沫。
夏谦的掌上明珠是大小姐夏明珠,接班人是二儿子夏非,剩下来的小女儿,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陆念琛是陆家的独子,他母亲的家族也相当厉害,自他出生起,就拥有这世上大多数人奋斗十辈子都攒不来的财富和地位。
金融界里,陆公子皱一下眉头,明天又会是一番新的格局变化。
攀上这门亲事,别说夏以沫有福气,就是外面的人看,都觉得夏家要真正开始飞黄腾达了。
身处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完全没有容夏三小姐商量的余地。
三年前,她不告而别,和几个朋友满世界到处跑,买画为生,有时候在巴黎高级画廊出现,有时候在罗马广场为人画肖像速写,二十欧元一张。
日子过得不算特别富裕,但也满足了。
她没什么虚荣心,更无大志,自以为单方面的与夏家断了清楚,三年,没有和S市的任何人联系,可是就在半个月前,夏谦派来的私人保镖将她当街绑走,押上飞机。
回来的途中才知道,原是不日前某世伯的生日宴上,问起陆夏两家的婚事,陆公子从容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也想早点把这件事定下来。
终是恍然大悟,由始至终,从未飞出过那只牢笼。
家里向来没地位的母亲在机场接到她,先是哭哭泣泣的劝了一番,夏以沫,你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今日这一餐晚饭,连向来说话冷飕飕的二哥都开始对自己说奉承话,夏谦在三女儿出生二十三年之后,第一次为她夹菜,身旁的夏夫人,几欲喜极而泣。
陆念琛……嫁给你是我的福气啊……
……
晚八点的S市,有人在灯红酒绿间穿梭,有人在纸醉金迷间徘徊,有大部分普通人选择看电影,宅家,甚至是悲催的加班ing。
然而只有那么一小部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披上奢华的表皮,带上虚伪的面具,出席每个夜晚最高贵的晚宴,只要你站在这里,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已是盛装的夏以沫,挽着陆念琛的手臂步入酒会现场,立刻成为众人目光中的焦点。
全程必须将恰到好处的微笑进行到底,露出几颗牙齿,目光看向哪里,都是有讲究的。
夏以沫没想到自己对这些暗规则仍旧能运用得如此熟悉,甚至连今天晚上酒会的主题都没弄清楚,也无法完全记住来与她和陆念琛碰杯的每个人的名字,可是就是会有人自然而然的上前来恭维祝贺,你方唱罢,我登场……
而她需要做的,只是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陆念琛身边,在来人用钦羡语气说他们郎才女貌的时候,和他相视而望,满足一笑,无需多余的回答,反正你幸与不幸,对那些人来说亦没有真正的意义。
这就是她下半辈子生活的真实写照,浮华,且空虚。
无聊至极的酒会,直到墨守生姗姗来迟,方是有了些看头。
夏以沫在接收到他第一缕目光时,下意识的就先调侃身旁的男人,说,“真稀奇。”
翩然的话语,跳跃的音符,只需要这三个字,足以。
真稀奇!
“我要是知道他今天会在这儿出现,就不会带你来了。”
用目光迎着来人的同时,陆念琛笑意朗朗的对身旁的女子如是说。
言毕,形单影只的墨守生来到他们面前,“以沫,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真有意思。”夏以沫笑着回答,“这几天凡事遇上熟人都会跟我说想不到我回来,原来你们都以为我不会回来了吗?”
说着她看向陆念琛,弯弯的明眸里,搀和着一缕轻描淡写的尖锐。
其实,她也不想回来的。
“你不回来我娶谁去?”优雅的男人柔和的望着她,一片深情,有那么几秒,周遭一切都被他忽略不计,眼里只有她。
作为回应,夏以沫对陆念琛展露了一个更加甜蜜满足的微笑,然后,才转过头,继续和她的故人,曾经的初恋情人墨守生,说,“听说你现在的画廊生意做得非常好,S市好些叔伯阿姨家里都有你画廊的作品。”
“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赏脸,肯把好的作品放到我这里来寄卖。”他潇洒的耸了耸肩,一双淡眸落在跟前的女子身上,看着看着,那神情里竟然生出多余的色彩来。
略微少许沉默了会儿,明知道不该,他却问了出来,“你现在还画画吗?我的画廊就在西城华落大道C座241号。”
西城华落大道C座241号……
那个地方夏以沫并不陌生。
位于一条街分叉路口的中央位置,那是栋上世纪留下来的老楼,历史悠久,曾经还做过大使馆,它一部分是半圆形,表面有漂亮的欧式浮雕装饰,相当特色。
学生时代的夏以沫对那个地方有梦幻的憧憬,她曾经期望过,若有一天能把那个地方买下来,做成自己的画廊,那整个世界一定都美好了。
没想到她的愿望被墨守生抢占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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