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在场所有人便都急急追随璟帝身后踱步而出,只有皇后甚是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时而看着病榻上的太子轩辕昊。
丁香亦是边走边回头一脸忧心地看着衣上云,衣上云则仍然只是对她一直微笑暗示她安心离去。
人都散去,一室寂静。
瞬间偌大的寝殿里就只剩下衣上云和张院判俩人,还有病榻上那个被病痛折磨的极其可怜的孩子。
“衣药女,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医者仁心,老夫实在佩服至极。不过,太子殿下患的可是传染性极强的天花之毒,衣药女还当尤为小心才是”张致远此时对衣上云一脸敬佩的说道。
然衣上云却瞬间阴冷下了那张瘦小的脸看着张致远的眼睛说道“张院判,身为太医院首席院判。今日你险些把太子的天花误当成了水痘诊治,如此大意不严谨,你可否想过后果?”
“衣药女何出此言,方才老夫都已经跟陛下解释过,天花和水痘......”张致远话说到一半便被他始料未及的衣上云的呵斥声惊到。
“荒唐,陛下不精于医术故而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可是这不能成为你张院判为自己开脱罪责的借口。你看看,这病榻上躺着的可还只是个仅仅不到10岁的天真无邪的孩子,误诊的后果可是要夺了他的性命的,院判大人你知道吗?”
衣上云难过而又气愤地指着床上一脸痛苦之态的轩辕昊说着。
“衣药女话既至此,老夫也不妨对你直说。这天花病毒自古都是不治之症,即便侥幸逃过一命,也是容颜尽毁,以后生不如死。凡人听闻唯恐避之不及,老夫是见你勇气可嘉,故才对你美言几句,你莫要得意忘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药房药女,还想训斥老夫,你就自求多福吧”张致远气急败坏又轻蔑地对她说出这番话后便也急急逃了出去。
衣上云看到这么不负责任的医者甚是气恼,但还是极力隐忍着,紧闭起双眼深深吸气,片刻后将这满腔的浊气吐了出去,眼睛亦随之睁开来再次看向病榻上的太子轩辕昊。
谁料轩辕昊竟不知何时已从迷迷糊糊中清醒,正好听到了张致远临走前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此时他端着一脸憔悴的病容轻声地问“你为何还不走?”
“殿下醒了”衣上云听到他的声音欣喜地呼道。
轩辕昊用力想要坐起来,衣上云看见连忙上前来扶“太子殿下当心”
“本太子染了天花,人人都惟恐避之不及,你却为何还独自留在这里?”轩辕昊言语里有些懊恼丧气也夹杂着些好奇地问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
“因为奴婢是太医院的药女啊”衣上云回答他。
“哼,药女?药女在宫中算是几品官职啊?”轩辕昊在衣上云的帮助下终于坐了起来,然却冷哼着说道。
衣上云当然深知药女既无品又无级,只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杂役而已。可她还是微笑着回答轩辕昊“殿下,所谓医者仁心。身为一个医者,无论他的医术强还是弱,亦无论他的职位高还是低。都应竭尽所能,尽心尽力,帮扶病患,治愈病患,此乃一个医者责无旁贷神圣之天职”
“哼,好一个医者仁心,责无旁贷,只不过治愈天花......”轩辕昊依旧冷哼着,却欲言又止。
衣上云忽然自嘲起来,她竟然此时跟一个与21世纪的自己年龄有着近二十多岁相差的孩子讨论如此神圣的医者仁心的话题,说这样信誓旦旦的话。她想,肯定是自己穿越至此的时间太久了,竟真把自己当成17岁的原主了。
随即她转移话题向轩辕昊道“太子殿下,让奴婢跟殿下讲个故事吧,可好?”
轩辕昊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一听到讲故事,自是抗拒不了其诱惑的。
看到他安静下来,于是,衣上云靠边上坐了下来耐心的给他讲了一个得了天花的皇帝的故事。
“有一个叫奕詝的人,他的生母只是个二等侍卫之女,生母从小家境贫寒,但其聪慧美丽,入宫后很讨皇帝喜欢,后来成了贵妃生下了奕詝。奕詝三岁的时候,生母被册为皇后。但是天妒英才,奕詝为皇子时和殿下一样得了天花,脸上留下一脸麻子。后来从猎南苑,驰逐群兽,坠马伤股,从此又落下残疾,终身行动不便;然祸不单行,就在奕詝和殿下同样只有10岁的时候,其生母亦病逝撒手人寰而去,奕詝从此便由另一宫中贵妃抚养。他勤奋善良、宅心仁厚、被当朝皇帝立为储君。后来即位后更是呕心沥血,精图励志、大肆改革、整顿吏治、严惩贪官污吏、镇压内乱、抗击外强最终成为一代帝王”
故事讲完,衣上云对他说“太子殿下和奕詝相比,已经是何等庆幸了,不是吗?”
轩辕昊却依旧只是久久沉默着不出声,一脸凝重着......
衣上云看见,似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便起身来想要到殿外去呼吸调节一下自己的状态,缓解一下自己此时亦是无比沉重和受挫的心情。
谁知她刚走到寝殿门口准备抬脚跨过门槛去的时候,忽闻轩辕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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