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宿舍里就林文她们宿舍亮了灯,整个小平房笼在夜色里头,门口横着根坏扫帚,有种阴森暗沉的隐喻感。宁之一一头雾水地跑进去。
进门林文和她对视一眼,两厢惊讶交错,宁之一和她几乎同时开口:“怎么回事?”
原来此时她们的宿舍里不止林文一人,田新他们几个都坐在那破桌子前面,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脸上都惶恐不安。侍卿卿也不在屋内,反而是平时从不积极的林文守着这一窝小崽子。
林文则是看到浑身狼狈的宁之一,心里疑惑,再看跟着进来的萧选,两个人都是浑身湿透,站得不近,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冷气。
是以两人都眉毛一锁,宁之一抢先问道:“侍卿卿他们呢?”
林文被她这么一问,想起先前与侍卿卿的不悦交锋,再带着本身对宁之一的偏见,于是此刻一股脑的气都发作到宁之一身上:“侍学姐救人去了呗。我也懒得问学姐你去哪里搞成了这幅样子,反正能下山就下山去吧,省的回头你们两个没接上头,又说我不会办事,不知道通知你。”
说完她还是不满意,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学姐先把衣服换了吧,别回头田敏芳没救成,自己生病了给别人添麻烦。”
屋子里灯火昏黄,宁之一莫名其妙被她这么冷嘲热讽了一顿,有些生气,可她还是避轻就重地找到了话里所出之事,不得不强压下脾气问:“田敏芳怎么了?”
“不知道,下午突然两眼往上翻,发高烧。”林文坐在床边,把头转向田新,示意自己不想再跟她说话。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萧选往前走了一步,对宁之一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宁之一哪里肯,这林文说话半搭不理的,到现在除去说了个田敏芳生病了,其余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在这里故作姿态摆脸色给人看,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她急得几乎要冲着林文大吼一顿,好在萧选及时拉住,强硬地把她拉到另一间宿舍,软硬不吃道:“换衣服。”
她实在没办法,只得火急火燎地返回去扒拉了几件衣服过来随意换了,然后又拿干毛巾把自己的头发擦了擦,再打开门时萧选也拿了衣服在门口等着。
他面露一丝忧色:“大致就是下午三点左右田敏芳发病了,侍卿卿晋文朗陪着李春良把孩子送下山了。”
宁之一狠狠打了个喷嚏,又拿了一条干毛巾扣到萧选头上说道:“你也先把衣服换了吧,太冷了。下午三点出发,快一点现在应该已经到山下了,也不知道问题大不大。”
萧选忍着侧过头咳嗽了两声,宁之一连忙为他让开道关上门,自己则回到林文那里。林文依旧是一派不理人的做派,宁之一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恼火,料到想必她和侍卿卿起了冲突,于是也不同她计较。她对着在场唯一算的上个小大人的田新道:“田敏芳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田新摇摇头:“没有。”
“别怕,会没事的。”宁之一看着他忧惧的眼神心里一紧,劝慰道。随后又问:“这山上连卫生所也没有吗?那大家生病了怎么办?”
冬日晚上冷得厉害,田新流下一行清鼻涕,随意用手一擦:“生小病自己就能好,生大病不是傻了就是死了。也有人跑下山去看,但是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全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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