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笠听了墨梅的话,原本的木然变成了慌乱,甚至有些站不稳,湘谣忙扶住了她,宋笠轻声说:“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去问她。”
湘谣心疼的有如刀割,心里祈求这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沈杳娘也千万别承认,却又很明白,若非亲耳听到,墨梅编不出这样的谎话,心里更是难过。
湘谣扶着宋笠刚一回头,就看到沈杳娘两行清泪的站在不远处,她神色凄然,大红的斗篷在雪地里更加的显眼,她此刻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笠的脸不知是不是站在门口,雪光映照的缘故,比平日里更白了几分,就看上去有了憔悴的样子:“我不听别人说的,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沈杳娘低头:“对不住,我不是有心去打探你娘的喜好,只是这件事,我的确从小就知道了,下毒之事关乎疼爱我的祖父,还有沈家全族的名誉,我当年不能告诉你,我一直想用自己的方法补偿你,到头来,我还是伤你最深,抱歉……”
宋笠点头:“知道了,我不怪你,你的确没有告知我的义务,这些年是我自作多情,误你终生,是我抱歉……”宋笠推开湘谣,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院子,湘谣依旧不放心,提裙跟了上去。
沈杳娘拭去了泪水,深深地看了墨梅一眼:“阿绿,你带墨梅回夫人那里吧,告诉夫人,麻烦她差人来告知这些陈年旧事。”阿绿也知道墨梅心怀不轨,迟早会酿成祸患,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墨梅知道,这件事被夫人知道了,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连忙跑过去跪在沈杳娘脚边:“大少奶奶,我也是太害怕了,才会跑来和大少爷说,您发发慈悲,饶了我吧,夫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沈杳娘淡淡的说:“我又没说你做错了什么,你何必如此诚惶诚恐,你是夫人的丫鬟,理应回夫人那里,夫人要是罚你,定是你做错了什么,我们是晚辈,倒也不便向夫人求情,还是你自己去和夫人解释吧,说不定夫人还要褒奖你一片赤胆忠心呢。”
阿绿见墨梅不肯走,忙朝两个婆子使了眼色,两个婆子便架了墨梅往外走,墨梅撕心裂肺的不断哀求,沈杳娘权当没听见,阿绿便用帕子捂住了墨梅的嘴,省的她乱喊。
阿绿刚要出院子,沈杳娘却喊着她:“阿绿。”阿绿回过头:“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吗?”
沈杳娘笑的如春花绚烂,阿绿一怔,她记忆中沈杳娘从未如此明媚的笑过,美丽中还带着解脱的味道。
沈杳娘笑着说:“大少爷总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你们记得多叮嘱他不要喝闷酒,我知道湘谣对大少爷很好,湘谣心里有大少爷,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是遮不住的,你记得提醒大少爷,有时候雾里看花,不如惜取眼前人。”
阿绿一脸的疑惑,不解的看着沈杳娘,沈杳娘却摆摆手:“没事了,你去吧。”阿绿满腹狐疑的点了点头,应声去了。沈杳娘看着阿绿远去的背影,黯然的说:“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些事吧,当是我还清沈家欠你的一切吧。”
湘谣看着坐在湖前的宋笠,轻声说:“自己的祖父和姑姑商量着下毒害人,这件事杳娘的确不好和你说道,何况当年她还年幼,这种关乎人命的事,她也不敢四处张扬。”
宋笠茫然的说:“我不怪她不告诉我,这件事和她无关,我只是难过,原来她从小对我好、关怀我,都只是心怀愧疚,或许她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和我两心如一,你说她对我的好,就没有一点是爱吗?,就一点点都没有吗?是不是都是为了弥补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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