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说到过鸡公岭的多是在外围打转,就那也得周边村子里的猎户领道。
听老一辈说,那里面除了野猪和狼,熊瞎子偶尔也会出来晃荡。一开始倒也唬住了不少人,只是从未有人见识过,渐渐地,有些胆肥的也会钻进林子外圈打个小猎物什么的,敢更进一步的多是些装备精良的外地人,她们村的人少有敢真往深处钻的。
俞幼欢没进过山,倒也吃过不少山货。村里的富贵叔每次从山里回来,都会接了她们婆孙俩一起去家里吃上一顿。刘婶子的手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提起野味倒真叫她这个嘴里淡出了niao的人应了句嘴。
“山蛙和松花蛇一绝。”
有人应声,方雄涛的谈性彻底被激活。
“对对对,一看妹子就是同道中人啊!”
这话可真真招黑,俞幼欢低头扫一眼正在跳舞的肚皮,顿时咽了声。
方雄涛却是不察,继续道:“那山崖下的山蛙拳头大的个头,肉质鲜嫩,放点儿泡椒一炖,那滋味儿别提了。还有蛇,胖哥我抓蛇技术不咋地,可那手艺,一般酒楼的厨子可没法比。配上你们山上那些野料,不管是烤还是熬汤那都是极品。可惜今儿个天气不给力,这季节虽说没有蛇,那兔子獾子应该不少。”
獾子抓起来麻烦,兔子就容易多了,收黄豆胡萝卜的季节,随便放几个陷阱,总有不长眼的掉进去,村里人过冬储备食物,兔子肉必不可少。
俞幼欢彻底没了聊性,山上植被茂盛,物种繁多,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说是平账,可这一刻她又恨起舒依妃来。
真是个废物啊,那一枪就不能让她死得彻底点儿吗?若是死得透透的此刻她何须受这般煎熬,比起前世那些乌遭,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加叫人生不如死。
有那根手链在,俞幼欢不认为自己是一梦十年。前世发生的事终究会再次重演,而她只剩两天的生命,山上那位快七十的奶奶该怎么办?
告发他们?
俞幼欢顿时被这一想法给讽得失了血色。
能告什么?据那家伙说,那些人乱世后是改过名的,其他杂七杂八的讯息她倒是知道些,可拿不出实证,能有什么用?
先不说别的,只她一个普高的学生又能跟谁说?班主任?顶了天校长。可谁会信她?说不定还会给她无数的标签中再贴上一个精神病。
她只有两天时间,耗不起。
多了十年认知并没有将她这个山里走出的村姑调教的有多高明。只她曾生活的阶层,接触个县主已经是极限,更多的时候是在底层挣扎。
乱世消息闭塞,大多源于听说。不尽实的消息与眼下困境毫无助益,俞幼欢没再瞎想。
昨天醒来以她有限的脑容量,衡量再三后,只想回到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贫困村子里,再看一眼那个弯了腰的老太太。
不过刚才理了理,却是有些庆幸的发现,从时间上算,老太太也算是幸运,她走在了乱世前。
如此,现在还需要费神的就只剩下了怎么让老太太在三天后,将失去孙女的痛略微降得再低些。
这一刻她又想起了那个强行被她抹去了记忆的面孔,那个永远的缺席者,该在的时候永远不在。
不过这一次倒真得靠他!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次月假他是回来了的。
这一世不用他摆出任何花言巧语,俞幼欢想她定会一脸感激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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