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一大劣根性就是蹬鼻子上脸,钟逸大多数情况都能会严格要求避免把自己惯出这种毛病。但到底抵不过近日来温恒对她的无底线宠爱。
面对温恒的冷脸,钟逸是不放在眼里的。
钟逸双手撑着长椅,双脚互勾晃荡。温恒只好挑了下眉,认命地拉她起来,将原本钩在手臂的呢子外套铺在长椅上,拍拍衣服,才让她坐下来。
温恒颇有点无奈道:“夏不坐木,冬不坐石,这么坐着不觉得冷?”
钟逸看了看自己身上裹得快要被卖出痱子了的棉外套,从半空中挂着的金太阳到院子里散步的行人,他们甚至还有穿短袖的!你知道,h城的冬天但凡没有雨,它就能让你中暑。
于是,她还给他一个我更无奈的表情抗议:“我只差裹床被子出门了!”
嘴上是这么说,还是做在他铺好的长椅上,或许是因为“铺垫”价格不菲,坐着确实要舒服得多,而这次,钟逸居然享受得心安理得。
好天气总能让人有好心情,钟逸将双手举向天空,金丝线般的光线穿透阳光,照在身上,感觉特别暖和。她又用双手比划出一个框框,闭着一只眼睛,说道:“你知道吗?小时候特别讨厌h城,因为冬天从来不下雪,作文的题目还总是让我们写家乡冬天的景色。这个题材真是糟糕透了,就算是寒冷的冬天,h城仍然到处是绿色。”
她将双手小框水平移动,停留在一朵糊开得成不了形的云朵的位置,“我总是喜欢在作文的开头写我喜欢冬天,更喜欢家乡的冬天,因为一到冬天我就能打雪仗。”
说到这,她一个劲的笑,人们总是形容女人的笑声为银铃般的笑声,但钟逸的不是,她的笑声总是轻轻地,干净地像是温和又美妙的音符在空气中激荡后,敲打他的心口。
她笑弯了眼睛,原本有点圆的眼睛,弯着的时候居然还有点狭长,“一开始这么写的时候,老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到我写到了第五次打雪仗,就糟了。”她举起左手,把袖子撸上去比划,“那天,老师很生气,而我们很遭殃,他居然用藤条打手板子,打了这么长的印子!”
现在当然已经看不到藤印了,可是原本雪白的手臂上不同程度的淤青,温恒眼角不经意掀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是你们?”温恒就是这样,两人相处时话不会很多,但只要你在说话,他总是很认真听,并且能从你的话里挑出矛盾。
钟逸把袖子收好,“因为遭殃的不止我一个,跟我一起挨揍的是个男同学。以往打雪仗我没怎么详细描述,那次我突发奇想加了句我绑了两个羊角辫去打雪仗,而他抄我作业的时候没改过来。当时我那么长的一条印子,都没有哭,他却哭得特别凄惨,直到放学时他妈妈接他回家,他一路上都还在难过。”
她还撑着双手,双脚还在勾着摇晃,“因为我们家一个方向,爸爸一般都没空接我,放学回家我都会跟在他们后面。以前没觉得妈妈有多好,那天,我却在想,如果我妈妈在,我大概会哭得比他大声。”
钟逸见温恒始终站着,于是拍拍身边的长椅,还大方地把他的外套移过来分给他一些。待温恒坐下来,她把头靠到他的肩上,觉得这还不够,干脆把手环过他的手臂,圈住。
“温恒,我哪
哪都疼。”
说到她喊温恒的名字,王萌曾因此做出拍鸡皮疙瘩的夸张动作,说:“怎么你喊他的时候那么像撒娇!考虑一下旁边的观众好嘛。”
钟逸当时觉得王萌夸大事实,不过,这次,她承认了,她就是在撒娇。
撒娇谁不会?少的只是那个能让自己撒娇的人。而她,也有了能够撒娇的对象呢,而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那天她说了很多话,温恒大多数都是在聆听,偶尔会随着她说的内容做些回应,如拍拍她的后背,摸摸她的脑袋,亲亲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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