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雷顿了一下,又说:“民不与官斗,可怜我们哪里是官府的对手,我们家族的人是抓了的抓,跑了的跑……”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在阿连看来,王法就是一切。
“王法,做梦啊,连妹,你也太天真了,现在皇上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匪患不断,哪有王法存在啊。”慕容雷无可奈何地说道。
阿连是单纯的渔家姑娘,涉世不深,她哪里知道朝廷这些事情。
阿连又问到:“慕容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好人自有好报。”
慕容雷轻轻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会争取的。”
阿连懵懵懂懂的问:“那你家这不白之冤岂不无处可诉了吗?”
慕容雷苦笑了一下,说:“那倒未必,我只需找到一个人,我家的冤案定能平反,只是那人远在京城,因为职责所在,他而且居无定所,未必能找到他。何况官府的人还在四处通缉我,那帮盗匪也四处缉拿我,我能不能到京城也未可知。”
“那个人是谁啊?”阿连忍不住问道。
慕容雷收回思绪,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人是我的一个远房的舅舅姓黄,在东厂是掌刑千户,不要说是府官,就是更大的省官也不敢得罪东厂。我开始不肯告诉你,是怕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越凶险。须知隔墙有耳,万一传出去,我京城之行难度就大了,你说是也不是?”
那时间的东厂,它的全称是“东辑事厂”,放在现在就是集一个特权监督,特务组织和秘密警察三者一体机关。因为它直接服务皇帝,所以东厂的权力比锦衣卫还要大。东厂的头目都是由太监担当,所以东厂又叫“厂公”
阿连想想也是,也找不到合适的安慰慕容雷的语言。低头抚弄衣角,想着自身的处境,心乱如麻。
阿连心中寻思,自己在江边的家在这次水灾中凶多吉少,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整个小王庄都被淹了,他们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他们也在找我吗?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孤身一个人寻找爹娘总觉得不妥,世道无常,人心不古,自己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几无缚鸡之力,万一遇到坏人,那可怎办呢?
慕容雷这时也在想着心思,眼前的这个姑娘怎么安排。带她去京城肯定不行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万一遇到官府的走狗,把她牵进去岂不是害了她?
两人各怀心思,望着熊熊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阿连想着想着,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自己的亲人,不禁悲从心生,嘤嘤低泣起来。
慕容雷见她一哭,顿时慌了手脚。他轻轻搂着阿连的香肩,说道:“连妹,吉人自有天相,伯父伯母定能逃过这一劫,你不用太伤悲,我明天陪你去寻找他们。”
阿连在慕容雷的安慰下,哭的愈发厉害了。
慕容雷灰心地说:“唉,都怪我无用.......我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你的事情我又帮不了。”
阿连哭了一会,情绪得到释放,心情也渐渐平复。
看着慕容雷英俊的面庞,他的手又搂着自己的肩膀,阿连鼓起勇气,对慕容雷正色道:“慕容哥,我知道高攀不上,但是我刚刚……刚刚……对你那样,你有没有一点说法?”
那时间封建礼教,男女授受不亲,而阿连为了救慕容雷为他渡气,即现在的人工呼吸。
加之慕容雷亲昵的举动,所以阿连有此一问。
慕容雷楞了一下,随即举手指着上方,信誓旦旦地说道:“连妹,我慕容雷不是负心之人,有朝一日,我定当娶连妹为妻。如有异心……”
阿连打断慕容雷,说道:“我也不敢奢望做你的妻子,只要你能记住此情此景,以及记住我就好啦。”说罢,倚在慕容雷的怀里,再也没有说话。
慕容雷是佳人在怀,也不再说话,享受这难得的片刻的温馨。
第二天,慕容雷阿连两人简单化装成一对兄妹,一早就去附近的人家打听小王庄的情况。
打听了许多人,结果都是一样,如他们所想,小王庄和周遭的几个村庄都被大水淹了,那些庄上的人死的死,流离的流离,天下之大,也无从找起。只盼大水早日退去,才有一线希望找到亲人。
现在水势还在上涨,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恢复从前,阿连只有望着茫茫的江水,哭红了双眼。而心里默默祈祷:“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菩萨,请保佑爸爸妈妈以及姐姐一家平安了。”
慕容雷他们不敢住旅店,在偏僻的村落叫汪家集的地方找了一户人家住了下来。
这家老两口,男的姓汪,女的名姓不知,都有六七十的年纪了,忠厚老实的本分人,恰巧膝下无儿无女,慕容雷给了些钱,就留了下来。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62310/2286386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