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不阎你了。”
叶菀话一出口,骆仲谦笑了,“这时候还有心思玩笑,看来意识还清醒。”
“你特么到底救不救,我这么痛还不是你弄的!”
还说什么施针对身体大有好处,好处个鬼哦,她眼见着就开始享受坏处了,而且是要人命的那种。
“躺好,我再给你施针一次。”
骆仲谦拿过带子,这一次却是没有自作主张,“需要绑起来吗,你自己决定。”
下午的施针过程历历在目,叶菀很干脆点头,“绑吧,我怕我痛起来想杀了你。”
“不怕我对你下手?”
叶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要是下得了手,你就来。”
特么痛不欲生了,谁还管这些有的没的!
骆仲谦第一次笑容灿烂,叶菀眼里对他的恐惧竟然消失了?
之前做什么都无法打消这丫头对他的害怕,却不想今日这么一番行为,歪打正着,倒是不再怕了?
“躺好,我给你绑上,施针过程能缓解痛楚,若是忍不住吱一声,别咬了舌头。”
……
翌日清早。
叶菀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束缚已经解除了。
她看了眼屋子的摆设环境,自己还在骆仲谦的屋子里。
往边上看了看,床上只有她一人,被子盖在身上很温暖,而骆仲谦……竟然在靠窗的桌边躺椅上躺着。
晋城的早春寒冷,尤其是清晨破晓这时候,是一天当中温度最低的。
这屋子里没有放暖炉,即便是盖着被子,露在外头的脸还是凉丝丝的。
那骆仲谦呢?
叶菀目光落在还闭着眼睡着的男人身上,有些不敢相信他就在那里躺了一晚上。
“这个小人,居然有这么好心?”
叶菀心里暗骂一句,又觉得这么躺下去不是办法,赶紧坐起来。
才起来的刹那,身体的异样让她整个人僵硬住,然后,一动不敢动。
骆仲谦本就浅眠,叶菀醒来时他就知道了,只不过懒的动。这会儿听到呼吸声不对劲,才勉强睁开眼瞧。
“怎么了?”
见叶菀脸色很难看,坐在自己床上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骆仲谦不由得觉得有趣。
“怎么,痛楚不在了,还舍不得走?”
骆仲谦活动着身体,站起来就朝着床那边走去,“赶紧起来,我睡个回笼觉,之后还得给你弟弟教学。”
“你别过来!”
叶菀声音一下子拔高,挡住眼前人,就是不肯让人再近一步。
“叶菀,起来。”骆仲谦不悦。
这丫头,顺竿子往上爬,能耐了啊!
叶菀内心悲戚戚,心里的小人嗷嗷的,欲哭无泪。
好一会儿,才缓过身,扯着被角,将自己遮起来更严实了。
“骆大夫……”
“说人话。”
“骆仲谦,你帮我个忙吧。”
叶菀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会儿找谁都不能,那样根本就是说不清的。
而且,就她现在这样的,找谁都不合适啊!
“骆大夫,我嗯嗯嗯……”
含糊不清,支支吾吾,叶菀脸颊通红,热乎乎的,耳尖亦是滚滚发烫。
骆仲谦完全听不明白,这丫头搞什么鬼?
“再不说清楚,直接连人带被子我扔出去。”
“哎别!”叶菀一脸惊恐,扒拉在床上,抓住床边扶手不肯撒开,“骆大夫,我……我……”
“叶菀!”
叶菀眼睛一闭,认命了,“骆大夫麻烦你帮我去我屋子里拿一套衣服,还有月事带,我把你床单弄脏了,一会儿给你换!”
一口气说完,叶菀仍旧是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睁开去瞧。
就怕看到骆仲谦嘲笑或者鄙夷的眼神。
她这倒霉催的,怎么就在骆仲谦的床上……
没脸见人了。
丢人,太特么丢人了。
这或许是她一辈子的阴影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嘲讽。
叶菀不免疑惑,悄咪咪的睁开眼睛,却是直接吓了一跳。
骆仲谦已经坐在床边,一手扣住她手腕,两指落在她脉搏上。
眉头紧锁,自言自语,“不可能,即便是有功效,也绝不可能如此之快,这不符合常理!”
“骆大夫你说什么?”
骆仲谦忽地抬头,审视打量着,“叶菀,你服用了多少药水?”
这是唯一的一个解释了。
若不是服用过大量药水,又是如何改造了身体,竟能够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骆仲谦并不认为自己医术已经登峰造极,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对叶菀身体的判断失误了。
“我给你施金针,本欲将你宫寒之症治愈,月事舒畅,如此也不碍于你日后成亲生子。不过你这情况似乎和我预料的不一样。”
“哎不是!”叶菀听着就迷糊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来月事了。”
“嗯?”
叶菀也不害羞,直言,“我之前在榆县就去钱进医馆看过,后来这宫寒之症就治好了,月事自然而来就来了。这不是第一次。”
“不可能。”
“嘿你这人!”叶菀被逗笑了,“这种事情我骗你干什么!”
骆仲谦不说话,继续探脉,好一会儿却是明白了。
“之前是不是月事量不多,颜色偏暗沉,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叶菀没说话,只盯着眼前男人看,随即噗哧一声笑岔,“骆仲谦,你还是妇科大夫啊!”
“赶紧说话。”骆仲谦瞪了眼,不满叶菀嘻皮笑脸。
叶菀赶紧收了笑,点头应了,“嗯,和你说的差不多,不过大夫也说了,我这宫寒的情况刚恢复,好的不全,一开始是这样的。”
“不对。”
“又哪里不对了?”叶菀很是无奈。
这人,一旦碰上医术有关的事情,就格外的较真。
可关键是,她的月事一事,和他有个毛关系哦!
关心太多,没事找事。
一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大的苦,痛了那么久,最后就是一个乌龙?
叶菀的脸色也不好了,“骆仲谦,你逗我玩儿呢你,我压根就没病,亏你还说得出口,简直就是砸你招牌。”
“我要么不出手,一旦着手诊治,从未出错。”
骆仲谦自信,却也担忧,这叶菀的情况比他想的复杂多了。
若是能够进行其他地方的金针刺探,又或者进行深入的探诊,或许能找到根源问题。可他们男女有别,实在是不好下手。
骆仲谦为难中,叶菀却是等不及了,“骆大夫,麻烦你快些,好歹先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说开了,刚开始的扭捏害羞不再,叶菀也坦然了。
骆仲谦行事做法不对,但出于好心,她心里记着,但是绝不会原谅。
不过,有什么事情也得等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再说。
“骆大夫,骆大夫?”
“哪里?”骆仲谦抬头,压下心中困惑,“月事带放在哪里?”
额……
叶菀的脸又红了,对方比自己还镇定,说的那样坦然,仿佛要拿的东西很随便一样。
“就,就在衣柜里,和衣服放一起的。”
“只弄脏了裤子?还是需要上衣一同拿过来?”
骆仲谦瞧了下,看不出叶菀杯子里的情况,却好心多问了句,“里头贴身的衣物需要吗?”
“骆仲谦!”
“我就事问事而已,再说,是你让我去拿的。如果不愿,我告诉你舅舅一声,让他代劳。”
“别——”
这特么祖宗脾气又上来了。
大清早的,一通忙活,叶菀终于能下床了。
脚刚沾地,第一件事就是趁着骆仲谦不在,赶紧的将床单卷起来。
也不打算洗了,准备连着自己那一套衣服,全部扔了,毁尸灭迹。
刚走出屋子,却是和张海川撞上。
张海川看到自己外甥女从骆仲谦的屋子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床单,直接就想歪了。
眼神微妙的在叶菀身上来回看,而后疾步走过去,把人拉到一边。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能……你知不知道矜持些,就算是再喜欢,也断没有在成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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