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远婉拒了金安国的盛情,因为他还约了卢佩姗晚饭时间碰个头,听听她下午约见其他三家家纺厂的反馈信息。
不过他的婉拒看在金家兄弟眼里,却以为是陆远提前约了其他三家中的哪一家吃晚饭,毕竟都知道他来城厢镇不是只拜访金盛家纺一家,而且昆泰、思羽三家对他们金盛家纺一直都有蛇吞大象之心。
陆远和金家三兄弟告辞,出了金盛家纺厂。
还没出园区打上车,金安民就派厂里的司机开车追了上来,说金总吩咐的,要送陆远回宾馆。
最后一直把陆远送到银佳宾馆放下,司机才调头回厂。
陆远回了房间,简单洗了把脸,差不多等到六点左右,卢佩姗才敲响了银佳宾馆302的房间。
卢佩姗效率奇高,一下午的时间拜访了昆泰、思羽、艾科斯三家,将杭三棉厂向民营家纺企业开放棉纱采购之事告知了他们。正如之前陆远所猜的一样,一开始他们三家也并不感兴趣,毕竟如今市场上高密度细纱并不只有国营厂才能生产,但是当他面听到杭三棉厂将会出台的相关帮扶政策的时候,他们便来了兴趣。
他们三家比不了金盛家纺的家大业大,甚至一度被金盛家纺强摁着抬不起头来,所以对一季度一结算的方式,以及杭三棉厂负责运输等相关优惠帮扶措施,还是比较在意的。不过要说直击要害的还是那条限定区域独家供纱的排他协议,他们三家倒不是想要自己拿下城厢镇的独家供纱权,他们是担心真的有一天,金盛家纺拿下杭三棉厂在城厢镇的独家供纱权,那就意味着他们从杭三棉厂没有了采购权,像杭三棉厂这种大国企,那巨大的棉纱日产量可不是那些小厂能比的,谁能保证自己有一天不需要杭三棉厂的棉纱?而且在他们这些老一辈人的观念看来,如果用了杭三棉厂的国营棉纱,意味着他们的私营家纺跟国营棉纱厂对接合作上了,那么工厂的档次自然也高上去了。
所以昆泰、思羽家纺三家负责人各自送走了卢佩姗之后,纷纷私底下通了个电话,最后跟卢佩姗打了个电话,他们希望明天早上在家纺小商品市场旁的一家茶馆,约见一下陆远,想跟陆远这位杭三棉厂的代表,咨询和确定一些相关的问题,主要还是金盛家纺的态度。
他们也不可能单凭卢佩姗说一番话,就轻易换掉棉纱供货商,商场如战场,岂能儿戏。
……
卢佩姗反馈回来的信息,自然是陆远乐见其成的,不得不佩服卢佩姗的办事效率。现在陆远相信了,她一个人创业一肩挑,完全是专业的。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
陆远在卢佩姗的带领下,准时到了小商品市旁边的东湘茶馆,也见到了昆泰、思羽家、艾科斯三家家纺厂的负责人。
一番谈问,倒也甚欢。陆远了解到,三位家纺厂的负责人,昆泰家纺的陈天光才三十岁,是承袭祖业,守业有成;思羽家纺的罗思羽大姐是90年代摆地摊起家,一手创立了思羽家纺;艾科斯家纺的郭亮原先是在德国人的外资家纺里当高管,后来回国自己创业成立了艾科斯家纺。在陆远眼中,三位都是商场的精英和前辈,如今成就是他仰望的。
但是站在杭三棉厂业务代表的位置,跟这三位的洽谈,他发现还是比不上金盛家纺的金家三兄弟。论沉稳淡定,不如金安国。论睿智世故,不如金安邦。论豪气胆略,不如金安民。
金盛家纺能够在城厢镇越做越大,力压同行,成为本地龙头家纺厂,不是没有道理的。
约莫谈到了中午12点,三位家纺厂的负责人纷纷和陆远留了联系方式,才从东湘茶馆出来。
送走了三位家纺厂的负责人,卢佩姗跟陆远去她姑妈家的大排档吃了午饭,便送他去了客运站。
临别时,卢佩姗让陆远放宽心,城厢镇这边有什么情况,她会第一时间告知洪刚的。毕竟洪刚才是这单业务的真正负责人,洪刚才是跟她有共生利益的合作伙伴。
临上前,陆远问卢佩姗,洪刚许了她多少佣金,居然这么卖力和拼命。
卢佩姗笑着伸出手,张开纤细的五指,在陆远面前比划了一下,眯着眼好看的月牙眼,笑着说道:“五成!你跟洪刚到手的提成,我分五成佣金!晓得了吧?”
“五成?”陆远微微诧异,他知道他们销售二科和一科不同的是,一科只算综合奖金和绩效,没有单独的业务提成。而他们二科谈成业务是有提成的,不算在综合奖金里,二科的提成是直接落实到每一单的业务里的。
所以这单业务洪刚带他一起做,哪怕他是新来的,也有提成,但是提成的比例肯定没有洪刚这些资深业务骨干要高罢了。
洪刚许诺卢佩姗五成佣金虽说没有经过自己同意,但这一次城厢镇如果没有卢佩姗的帮忙,肯定是要走很多冤枉路,甚至做很多无用功。所以他也没有意见。
洪刚是资深业务骨干,每单有五个点的业务提成。他是菜鸟新人,这不是他的业务,只是协助同事,按理说是没有提成的。不过洪刚之前把陆远的分析占为己有在郑一鸣勉强邀功,他觉得不好意思。再加上他想让陆远卖力帮忙做下这单,所以私底下答应陆远,他让出一个点给陆远当提成。这种让提成点数合作,在业务员之间是常有的事情。
他暗暗算了算,如果金盛家纺这单能成,20吨40支规格的高密度细纱,依着现在细纱的市场价是14580元/吨……这么算下来,卢佩姗的五成佣金足有六七千之多……
“喂,傻愣着想什么呢?”卢佩姗微微一推陆远,冲检票口的位置努努嘴,“该检票了,少年!该不是舍不得姗姐吧?”
“呃……”
陆远翻了翻白眼,居然被卢佩姗调戏了一下。
“杭州的,杭州的,13:45分发车去杭州的,赶紧检票上车了!”
客运站戴着红袖标的大姐,已经拿着高音喇叭在催了。
和杭州客运站不一样,城厢镇这种小镇客运站没有电子广播,只有人工喇叭到处催。
陆远赶紧跟卢佩姗互留了QQ,也没说什么互祝道别的话,也许下次见面不会太晚,也许就在和金盛家纺签约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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