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经历了这番厮杀,他才猛然惊觉,怕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对兄弟友善,兄弟却未必对他真心。
二皇弟身后的镇国公府在朝中势力庞大,错综复杂。
二皇弟的母妃慧贵妃深得圣眷,分掌半个后宫事宜。
其他皇弟身后的外家势力亦是不可轻视。
是他想法太过简单,以为父皇钟爱于他,一切便会顺理成章。
他甚至无视母后时常在耳边的劝阻,只以为是母后多虑。
而今想想,他真是傻。
母后那双殚精竭虑的眼睛,在脑海里旋转不停。
也许,母后才是对的。
他即便天纵奇才,也不能就此让年纪相当,背景浑厚的皇弟们真心信服。
那一晚,他彻夜未眠,听着破庙外的雨声,看着从漆黑到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下定了决心。
回京城之后,尤其是看见几个皇弟见到他时一副替他担惊受怕替他高兴的模样之后,他就开始转变了。
他韬光隐晦,在人前敛尽风华,变得寻常。
而随着年龄渐长,几位皇弟则愈加出色,各显神通。
安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主子,沈府到了。”
第二日一早,沈氏带着福元圆乘坐马车前往沈府。
福平远任职扬州知府,住的是城北的知府官邸。
而沈府在城东,从福府过去大约一刻钟的车程,并不算远。
“娘,”福元圆倚着椅背,叹气道,“咱们举家迁回京城,外曾祖父一定会很寂寞的。”
穿越过来六年多,父母和外曾祖父,还有舅舅都待她极好。
她早已将他们视做最亲的人。
沈府传承数代,累积了无数的财富。
但是却一直人丁单薄。
现在沈府的主人,除了外曾祖父沈万山之外,就只剩下舅舅沈从和她娘亲沈氏。
而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均已身故。
舅舅沈从今年二十七岁,闯南走北打点沈府生意,未曾娶亲。
沈氏叹气,她何尝没想到这点?
只是出嫁从夫,而她既没有打理生意的天分,又不会家传秘学,想想最无用的那个人还真的是她。
将目光落到福元圆身上,沈氏心情霎时又好转了许多。
虽然她不才,但至少培养了一个厉害的女儿出来!
沈府能传承数代,除了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经商秘诀外,更有一套家传武功秘诀。
而福元圆根骨奇佳,三岁起就随外曾祖父练武,一身功夫甚至比沈从更要高明。
经商方面,八岁开始福元圆就跟随外曾祖父或是沈从游走四方,更是将沈氏经商秘诀融会贯通。
有女如此,不愧她重生一世悉心栽培!
而她重生的这一世,只要好好地与夫君过日子,保护好女儿,还有……
她目光霎时变得深沉复杂,仿佛某种钝痛突然撞击着心口。
“娘,你怎么了?”
沈氏回过神,捏住女儿脸蛋:“你外曾祖父平日里忙得很,没有你这个泼皮在旁闹腾,那是落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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