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忘了她已经重生了,过得并不是独居生活,因此,在家里看见穿着睡衣的梁女士,她脑子还有点懵。
“妈?你怎么在这?”
等到凌晨昏昏欲睡的梁婉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诧异的看了女儿一眼。
纤细洁白的手腕一伸,无声卷起睡衣的袖子。
回过味来的宋凉看的眼皮一跳,这不就是梁女士准备揍她的起手式吗?
“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梁女士抄起茶几上放着的鸡毛掸子,几步冲到她跟前,丝毫没有往日里众人眼中的稳重形象。
条件反射优先于大脑反应。
宋凉拔腿就跑。
鸡!飞!狗!跳!
宋凉从来没想过还能在自己身上看见这四个字。
两个人绕着客厅和开放式厨房转了一圈又一圈,期间,梁女士碰倒了一个花瓶,啐了一碗一碟。
几分钟后,梁女士气喘吁吁的掐着腰,拿着鸡毛掸子靠在沙发上缓气。
“宋凉二!今年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拿到一分压岁钱,我梁婉君就跟你姓!”
一句话死死的掐住了宋凉的命脉。
有些微喘的宋凉正打算回屋躲一下梁女士的夺命鸡毛掸,一听这话——没有压岁钱?那还得了。
秒认怂。
“妈妈,亲爱的妈妈,您别生气,我错了!”
梁婉君翻了个白眼:“哪错了?”
“哪哪都错了!”
梁婉君一抽沙发,啪的一声,吓得宋凉一抖,“敷衍!”
宋凉左手拉右耳,右手拉左耳,靠着墙根缓缓蹲下,开始数落自己的罪行。
“第一,我不应该跟朋友出门喝酒。”
“第二,我不应该凌晨三点才回家。”
“第三,我不应该不提前给您打电话。”
说完,宋凉抬起头,一双与梁婉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梁婉君,“妈,我真的错了。”
梁婉君拍拍睡衣,放下手里的令人心惊的鸡毛掸子走到沙发上坐下,又捏起一个砂糖橘,剥了皮一口塞进嘴里。
心里那股子邪火才消掉几分。
“别跟我耍滑头,我告诉你宋凉二,从今天起到开学,你要敢出家门一步,我就给你锁外面。”
“说到做到!”
宋凉没敢松气,她当然相信梁女士干得出来这种事,她又不是没被锁外面过。
“哎!”宋凉响亮的应了。
撅着屁股坐上了沙发,讨好的给梁女士捶腿,梁女士被她这副样子气笑了,踩着袜子踹了她一脚。
“闻闻你那一身酒臭味!滚回你屋里洗澡去吧!”
宋凉下意识嗅了一口,咳,是有点熏人。
宋凉这一晚睡得很好,一觉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半。
细碎的阳光从窗外跳进来,透过窗帘落在书桌上。
刚起床的宋凉一边开衣柜换衣服,一边翻开桌子上的物理试卷。
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试卷,老师要求把所有错题做一遍,并且写下详细步骤。
宋凉忽然有些庆幸当年的自己喜欢写便签,语数外物化政史,七门课七张便签纸,把作业写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这个习惯,估计下学期开学得空着手去了。
宋凉随手翻了翻,物理满分一百,她考了八十六分,勉强算个高分。
可是,啧,她好像,看不懂这写的是啥。
于是,宋凉制定了重生以后的第一个计划。
复习。
宋凉从来不觉得自己笨,相反,她坚信自己是个天才。
哪怕她整天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打架逃学,每逢考试她依旧能够稳坐年级前五十。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梁女士对她的管教越发放松。
只要她保持成绩不下降,不被弄进警察局,梁女士和班主任就会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就昨天晚上那个样子,一个女孩子跟着一群人出去喝酒唱歌到凌晨三点,正常父母不把她打个半死就算好的了。
所以不仅为了让自己能上一个更好的学校,也为了自己的自由,宋凉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
可现在——
宋凉看看眼前刚做出来的数学基础试卷,上面是鲜红的大叉以及凄凉的三十九,心里忽然有些慌,她好不容易熬过去的中考和高考仿佛在远方露出了姨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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