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莲宫被一场大火焚烧,火焰像魔鬼种出的莲花......
天流狱,安得将另一只胳膊放在烈月胸口,冰凉,僵硬,她慢慢睁开眼睛,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水乔星,高高的寒山上,涌下飞瀑,龙马穿破飞瀑向我奔腾而来,那瀑布成了覆在它身上的薄纱,我伏在它身上,搂着它的脖子,它载着我,或风驰电掣,或缓缓而游......”安得把头埋在烈月的肩头,像是漂泊许久终于找到避风港的小船......
“我想穿着这双鞋子,你带我走好不好。”
在满是寂静的牢房里,安得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她恨自己身体是冷的,无法将烈月暖透。
“我带你走......”
安得呆滞片刻,猛然坐起身来,她忘了自己的胳膊还被烈月枕着,早已失去只觉,天生神力的竟然将烈月也拉了起来,此时,烈月坐直了身子,安得则跪坐在他对面,安得的左臂还搭在烈月肩上,四目相对,安得泪眼婆娑,烈月虽不似她多愁善感,可眼眶还是湿润的。
“你吓着我了。”安得哭成泪人,可还是傲娇的浅浅责备着他。
“曾陪伴我一生的朋友走了,我的心会痛......我以为我不会,玩弄于血海尸山之上时,我以为我能掌控一切......”烈月微笑着,泪怎么也流不出眼眶。他的悲伤在心里拴紧,一旦释放,他怕他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我糊里糊涂来到你身边,是梦里的龙马带我来的,我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保护,你不是要走吗,我带你走。”烈月右手手心涌出白色的雾,雾里飞舞着碎裂的蓝色的光,那雾将二人包围,夹杂着冰凌的寒风像刀刃化成雨,又冷又疼。不过片刻的功夫,二人落在了水乔星上,那是一座桥,横跨沧海的桥,是冰,玲珑剔透的冰。它像一座没有颜色的虹,两人落在桥上。安得打量着四周,沧海被冰封,水乔星上的族人被冰封定格,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绝望,当宇宙之外的力量来袭,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来袭,他们的王为他们争取了一线生机,水乔星虽被冰封,但是没有被屠戮,烈月落败,也是投降......寒山是冒出沧海的冰山,冰山在海下如一座巨大的城堡,那里住这很多的龙马。空中水气凝结处,也被冰封未能幸免,空中想挂着晶莹的珊瑚一般,天上的云,像是被烦心燥乱者抓乱的棉花糖,在纷乱之中被定格,这个水乔星仿佛静止了一样......
“水乔星,不是这个样子的......”安得些许恐惧夹杂者不安。
“我的力量在战败时被夺走,现在游走时空的法力是溟丘拼死给的。我法力有限,只能送你到这。”烈月转身要走。
安得死死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你不能走!”
“你不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回来了。”
“这不是我家,我的家,水中万象,勃勃生机,怎会如此,冰雪凋零,他们不是活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活过来。”
“那你呢!”
烈月拉开她的胳膊欲划出时空之界离去,可安得太过倔强她死死从背后抱住烈月:“你把甩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还是男人吗!”
烈月闭上眼睛无奈的问出一句:“那你想去哪,你要回家,我送你,而你现在出尔反尔,我没有时间与你纠缠!”
“我要跟你走!要我在这也可以,除非你和我一同呆在这!”
烈月解开她的胳膊转身看着她,气愤又无奈,他知道,此时的水乔星虽死气沉沉,确是最安全的,它总有一天会融化,他保证,因为他是水乔星的王,他从未有一刻真正投降过。
正当他不知怎么办时,安得踮脚捧起他的脸,重重的吻了他的唇,她吻完,一副得意傲娇的样子站在烈月面前,双手盘在胸前说道:“水乔星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送了我鞋子,我亲了你,我们的姻缘就定了,你看!”安得张开右手,一条红色的掌纹盘卧在手掌心。
烈月僵在原地,握紧了右掌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结局。他回过神,心脏依然跳的很快,世界像是无声的,安得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愿与他风雨同舟,她期许着美好的未来,可他是没有未来的......
烈月还是狠心的转过身划过时空之界离开了,安得有些气,气他心中有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来说去,她还是像局外人一样......
“哼,我不服!”趁着时空之界关闭前,安得跳了进去,她冲到烈月身后,烈月一阵惊讶:“你,你怎么......”
“有本事你也把我变成水乔星上的冰雕啊,那样我保证不跟着你!”
烈月转过头不再看她,她则来了气,掰过烈月的脸把右掌摆在他面前,大声说:“我觉得你很冷静,但是不够清醒,姻缘线是什么知道吗!就是我们,必须,一起,走完这一生,谁也不许逃,厌了倦了都不许逃!”
安得只觉背后一阵震动,震的生疼,原来他们已经落地,放眼望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身旁的烈月早已起身,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得匆忙起身走到他身后:“这是哪?”
“四兽湖。”
“来这干什么,这里潜伏着居心叵测之人,他们都想让你死!”安得猫着腰观察着四周小声说。
“繁星与水乔星的仇怨早已经淡了,我,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听老辈们说,你曾屠了整个涣墨星系来喂饱自己的臣民,如此血海深仇,他们怎么淡了呢?”
“这,是他们的供奉......”烈月额头的印记忽然泛出血光。
安得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啊,为什么我总觉得阴森森的啊。”
烈月轻轻蹲下身,掌心散出寒气笼罩整个四兽湖,一道飘渺白光出现,那是溟丘的魂魄,即将散去的魂魄......
“我醒了。”烈月故作轻松的说,溟丘之魂绕着他的转了一圈随风散去,四兽湖又恢复了黑暗......
“龙马......就是你的溟丘......”
“我知道,他不愿离去,是没看到我醒来,我来告诉他,让他放下心来,离开这个禁锢他九世的地方......”
“成王败寇......”
“你是不是从未想过,我会如此狼狈.......”
安得低下头,默不作声。
烈月向四兽湖外走去,安得跟在他背后,突然冒出一句:“宇宙有它的规则,而你不在这里面。所以你不必在乎伤痛,那些东西就像是衣服上的尘,你偶尔跌落时间,摔的狠的点,但你还是没变,还是要回去的啊。”
烈月低头浅笑,在黑暗里,他倒很是释然。
“阿月,我们脚下的淤泥在动......”
“阿月?”烈月转身不可思议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啊,这淤泥在向下滑,我的脚动不了!”安得紧张的说。
烈月迅速抓住了安得的手,就在那个瞬间,两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巨大的引力让他们无法挣脱,周围是空的,安得无法借力,任凭天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烈月此时竟然主动抱紧了安得,安得心里暖暖的,幸福的不得了。
“你这份心就够了,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安得开心的说。
脱离黑暗的四兽湖,他们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深藏地地,封闭窒息,六条巨大的铁链支撑着这个空间,烛台在空中悬浮着,昏暗的火光,干涸的大地,还有涌动着的黑色的雾......
安得与烈月落地,安得掌心落地,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毫发未损,烈月早已轻盈落地,低头看脚下,安得那一拳,让这干涸的地面的多了许多深深的裂痕......
“打坏了,可要赔的......”此时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前方黑雾里传来,安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没收住......没收住.......”
烈月一把将安得拉到身边,轻声责怪道:“你以为他夸你呢?”
“不是吗?”安得眨巴着大眼睛说道,“我在水乔星大展拳脚时......”说着她又忍不住活动拳脚,向着空气出拳,“他们都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突然她向后一转身,拳头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只见整个空间随着一声嘶喊颤动了一下。
“刚.......刚才有什么东西撞到我了......”安得一脸懵然的说。烈月即刻将她护在身后。
只见一人捂着半边腰一瘸一拐的从黑雾里走出来,他利落紫衣,短发稍微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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