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士看了一眼一身便装的他:“您就是那位女警察的丈夫?”
“是的。”
旁边的年轻的交警冲女护士补充道:“他还是我们交警队的领导。”
女护士眨了眨眼睛,便冲他一摆手:“请您稍等。我进去请示一下。”
咣当!
她把自己关在了门里。
心急如焚的薛启鹏想撞门而入,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无奈停下来。其实,多年的自身修养也杜绝他做出任何莽撞的事情。
在急救室里的一张手术台旁围满了医护人员。他们当中不乏鬓角白发的老专家。但面对眼皮底下的伤者,一个个眉头紧皱。有人不时观察一下旁边的生命显示仪,好像等待一个要来的过程。
女护士走到其中一位女大夫身旁,并冲她附耳:“张院长,伤者的家属来了,要求见她,怎么办?”
原来,这位因为被帽子和口罩包得严实的女大夫居然是这家医院的领导。
女院长显得很急躁:“开什么玩笑,患者正在急救中,岂能让家属见?”
女护士迟疑一下,刚想转身往外走,但被另一个老大夫给叫住了:“请等一等!”
女护士一转身:“刘大夫有事?”
那位老大夫并没有直接回答女护士,而是跟为首的女院长商量道:“现在伤者的伤势出奇严重,能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还不如让家属进来见她最后一面呢。”
女院长迟疑一下,便转身往外走——
其他参加抢救的医护人员也停止了徒劳的动作,默默端详着还身穿着制服的女伤者,仿佛是一场凝重的生命送别仪式。
女院长走出了急救室门外,便随手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不仅见到她满额头是汗,而且也暴露了她的年龄。从她满脸皱纹和满头银发上看,起码超过花甲之年了。
门外走廊徘徊的薛启鹏一看从里面走出一位上了年龄的女大夫,立即靠了过去,并一脸焦虑询问:“大夫,我的媳妇是啥情况?”
女院长仰头打量他几眼:“同志,请您要有点心理准备。”
薛启鹏心头一颤:“难道她?”
女院长深吸一口气:“她的颅骨是粉碎性骨折,颅腔内不仅大面积出血,就连脑髓也受到极大的破坏。尽管我们医院是全国有名的脑外科擅长的医院,但伤者的情况实在太严重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薛启鹏几乎被女院长这番话给击垮,身体晃动一下,幸亏被身边的下属扶住。
年轻的交警深表同情的眼神劝道:“薛大队,您要节哀呀!”
薛启鹏勉强控制一下自己的悲伤情绪,冲女院长投去一幕凄凉的目光:“我可以进去看一看她吗?”
女院长把身子一闪:“趁她还活着,您赶紧见她最后一面吧。”
薛启鹏以为爱妻已经不治身亡了,听了女大夫这句话,昏暗的眼神顿时放光,一头便扎了进去。
当那些医护人员看到他闯进来时,便猜出他就是伤者的家属,纷纷向后退让。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位男家属恐怕要扑到伤者身上狠狠发泄一番了。
薛启鹏就快冲到躺着爱妻的那张手术台时,果然看到爱妻还活着,因为她脸上的还戴着呼吸罩,以及连线的生命显示仪的屏幕上的线条还是波纹状的。这一切表明,爱妻的生命特征还在。
本来做好发泄的薛启鹏顿时收住了眼泪,冲那些肃然站立的医护人员大吼:“您们是怎么回事?难道没看到我媳妇还活着吗?您们为什么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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