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秘境隐藏在昆仑一条巨大峡谷中,形如北斗。谷中电闪雷鸣云雾遮罩,唯每年九月斗柄西移、与峡谷形状遥相呼应时方得见天日。
昆仑弟子严守祖训,只在此刻进入修炼。秘境中灵气涌动遗宝甚多,然每年开放不过短短旬日,其余时间均以法阵封闭,作为禁地。
秘境依七星顺序自天枢至摇光分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阵,各阶弟子依自身实力及天赋选择不同阵法进入,大致为前三阵剑宗,中三阵符宗,后三阵气宗,各有重叠,三阵间难度递增。
也有两宗或三宗联修的天才,如当年璇元真人,曾创下一旬之内连破七阵的纪录。于问问主修剑道,年前入禄存阵竟寻得到一件宝物,自此修行速度大增,短短一年便连破两境,成为众弟子楷模。
于问问所得,乃一枚离朱泪残片。传闻离朱乃上古之神,三头六目,纤毫必察。离朱泪蕴藏通天神力,能目击道存,洞察先机,极利于剑道修行。
于问问领于儿与弃来至一间静室,乃是他日常闭关修行之地。
“凶手可有留下什么线索?比如凶器、用具,甚或头发、血迹等。”
弃取出阿爷临终前从凶手身上撕下的衣角,递给于问问。于问问眼中寒光一闪,呵呵长笑:“竟有此物在,看他今日何处遁形?”
一语未毕,已有一物自于问问双眼之间眉心处跃至空中,却是若有似无一只巨眼,巨眼中蓝色光芒流动宛如盈盈泪痕,正是那离朱泪残片。
于问问将衣角在那巨眼前一展,巨眼中蓝色光芒来回扫过,停顿片刻,竟在半空中投出影像。
这些影像并不十分清晰,时被遮挡、抖动,竟似是从那衣角处看到的景象。
从影像中可隐约分辨出有巨鸟穿破云层、有战马驰过旷野、有鲜血淋漓的杀戮、有冲天而起的火焰。
杀人者尽着黑衣,束发蒙面,下手极冷血无情,宛如来自地狱。即从这衣角处看,当时景象仍令人毛骨悚然。
初见这离朱泪,弃十分惊异,然旋即被投影内容吸引。一炷香左右功夫,弃从中间找到了阿爷身影。
门被推开时,阿爷正挣扎着下床,当是闻见村中异响。见到进门之人,阿爷眼中满是惊惧,然瞬间即倒飞而出倒在血泊中抽搐。
最后一瞬间,应当是阿爷撕下这衣角之时,弃终于从指缝中看到了一双笼罩寒霜的眼睛,那人杀死阿爷后冷漠地转身离去,浑似捏死一只蚂蚁。
弃心内的火焰熊熊燃烧,银牙咬碎,几乎不能自制。
就在这时,他的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看清楚了吗?”
当然看清楚了,那眼睛已如烙印般打在弃的心头!
这一拍,却是于儿察觉弃神情有异,担心他旧伤初愈太过伤情,于是惊醒他一下,将他从狂怒漩涡中拉出。
“这些人似乎大有来头,训练如此有素,绝非普通山贼响马,倒更像是一群……”于问问脸色发白,沉默了半晌方才出声。却原来催动这离朱泪极费元神,方才三人所见时间久远,已达于问问之极限。
“问哥哥,你想说他们像是兵士?”
“对,还不是普通兵士。你看他们的身手,皆是修行之人。除却千里骏马,他们竟有木鸢配合侦查移动,来去如风、掳掠如火,据我所知,当今世界只有一群人可以做到。”
“何人?”弃口鼻流血,语音含糊,自己却全无察觉。
“拿云师!”于问问加重语调,字字铿锵,“如我猜的不错,那不肯遮面之人,只怕乃是当今拿云师师帅姬崖孙。”
看弃对这拿云师不甚了了,于问问接着解释:“这拿云师乃当今皇上帝都禁卫,皇师中之精英。为保万全,拿云师众一向低调神秘,从不染指民间事务,亦不以本来面目示人。”
“这姬崖孙却是例外!他本是帝国天才,少年即修行大成,行事嚣张目空万物。又兼出身巨族,而今立于朝堂之上、身份贵重,虽将军拿云师众,却不愿与众人一般隐匿行迹。”
“只是没有想到,这丧心病狂令人发指之事,他竟也做得如此心安理得气定神闲,果然不同凡响。”说到后来,于问问语中已满是讥讽之意。
“拿云师不在御前拱卫,却来此处作甚?”于儿却是听说过拿云师,心中狐疑。
“这……就不得而知了。莫非竟与当今……”于问问摇摇头,停下话语,陷入思索。
“问哥哥,你刚才提到一物:木鸢,却是能在空中飞翔之木鸟?”
“嗯,离朱泪中现出的当是木鸢影像。传闻当年制造之人曾驾驭此物,凭借风力,横跨数千里,自极北之地来至中原,此后人与鸢便销声匿迹了。”
“不曾想这拿云师中果然藏龙卧虎,竟有人掌握了这已经失传千年的制作工艺,还训练出这么一支可以御鸢飞行的军队。”
“那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何一过天帝山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眼下正是环流风季,应当是登至高处,顺风东去了。”
于儿兄妹兀在说话,弃却已在收拾行囊,准备动身。
“弃兄弟,你病体未愈,却要去哪里?”于问问拦住弃。
“帝都。”
“你可知帝都离昆仑有多少路程?你拖着伤病身子,如何方能走到?”
“我的病不打紧。无论多少路程,只要有双脚自能走到。”弃已将行囊背在身上。
“问三哥,这两日给你添麻烦了。于儿姑娘,多谢一路照拂!若我能活着回来,定好好报答二位。”
“你等等。”见弃执意要走,于儿叫住了他,“我同问哥哥说两句话。”
“问哥哥,我想与他一起去。”
“此去帝都,数千里路程,便是木鸢,顺风也要飞上数十个时辰。陆上行走,山河阻隔,即便顺利亦恐数月方能到达。你可想好了?”
“此事关系我族血脉存亡,毋论前途如何艰险,于儿自当一力承担。我与弃一同上路,相互间还有个照应。”
“即便到得帝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你可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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