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他喷出茶水,以气息之力隔空控制极细密柔软之物,手法高明,游刃有余。如今又击出一拳,手法看似粗拙,却有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的磅礴之气滚滚而来,弃不觉暗暗佩服,心生向往。
蒙尹如山似海般的力量落入阵中,竟如泥牛入海,全无声息。
“不好!”蒙尹抽身疾退,那阵却已经开始发动,竟是将他方才发出之力成倍吐还在他身上。蒙尹被击,向后倒飞而出。弃连忙以手掌托住他的后心,以双腿往地下卸力。那力太过霸道,竟远超弃的预料,令他胸口憋闷,腿下青石“啪啪”裂开。
“弃兄弟,休要管我!”感觉身后有人正在勉力托住自己,蒙尹深知此举之危险,不觉发声大喝。
便在弃“噌噌”后退眼见要摔倒之时,那数名亲随尽皆伸出手来,纷纷抵住他的后心。那数人皆是既济以上高手,弃身上压力骤减,众人却“噼里啪啦”摔作了一堆,身下地板尽数裂开,那股大力“隆隆”往地底深处涌去。
“这阵莫非故意向我们示弱,引诱我们向他进攻?”蒙尹翻身而起,目中光芒闪烁,“若是他会借攻击之力进行反击,却甚是麻烦。”
蒙尹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在阵中来回走动,思索破解之法。
弃心中却有疑问,趁机向他发问:“蒙大哥,那相衍缘何知道我们来此?”
“这事却只怕要怪为兄,”蒙尹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歉意,“在那集市之中,为了替我那受欺负的孩儿出气,我们弄出的动静可能大了一些。这城中满是相衍眼线,为兄又引入注目,他很容易便能猜出是我。”
“但听他口气,却似乎并不知晓我会跟随在你身旁,这阵却是早就布下,这又是何故?”弃还是有些犹疑,“莫非这阵一早便是用来针对哥哥的?”
“这……”蒙尹思忖片刻,“为兄此前并未得罪他,与他亦无利害冲突,他却为何要针对为兄?”
蒙尹踱得数步:“这相衍虽聪明过人,自身却并无修为,亦不懂阵法。设下此阵之人,修为却只怕不在为兄之下。进入这房间之时,为兄已经探察过,并未发现有此等高人的气息,如今他亦并未现身,应当是并不在此处。由此看来,此阵乃是困人之阵,目的并非杀戮。若阵中之人不随意冲撞,并不会被这阵法所伤。相衍执政这些年,在轩辕国中树敌必定不少,他请人设下此阵,也许只是为了自保。”
“蒙大哥,你说那布阵之人并不在此地,那此阵之力量却自何而来?”弃曾数次陷入阵中,又受于问问等人熏染,但对阵法之事有所了解。
“问得好,为兄也一直在寻找这阵的阵眼。只这阵眼,既可能是一样活物,亦可能只是一样物件,被布阵之人灌注了元神力量,极不容易发现。”蒙尹一边四处察看,一边摇头,“还有,那阵眼极有可能藏在阵外某处,我等被困阵中,根本无法触碰得到。”
众人又在阵中摸索一阵,全无办法。
“莫非便要这般被困在此处?”又过得半个时辰,蒙尹心中挂念青鸾母子,不觉有些焦躁。
便在此时,一道白影一闪,射向房顶悬挂的一只花篮。众人定睛看时,竟是一只银色巨猿。
“是他!”蒙尹心中一动,抬眼四顾,周围却并未发现人影。
那猿身形巨大,却极其灵巧。转瞬间已攀至房梁之上,伸手要去解那悬挂花篮的绳索。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娇叱:“哪里来的畜生,敢坏本姑娘的好事?”
众人顺着声音抬头,空中并无人影。那绳索却好似陡然活了过来,竟如长蛇般立起,绳头上花篮簌簌作响,意欲将巨猿逼退。仔细看时,那绳索表皮粗黑,裂隙之中隐隐透出血红颜色,竟好似是一根古藤。花篮之中十数道银芒激射而出,篮中竟藏有机关。
“这女子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竟已能做到遁影飞声?”蒙尹轻声言语了一句,似乎十分吃惊。
“遁影飞声?”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技能,看蒙尹神色,弃亦知道能做到这遁影飞声之人极不简单。
那巨猿轻松闪过银毫,口中“呵呵”有声,似乎是在嘲弄那绳。只见它双手疾如闪电,只三两下便将那绳制服,将悬挂花篮的绳结解开,将那花篮“啪”掷在地上。绳结一解,法阵即刻瓦解,原来这阵的阵眼竟藏在那绳索之中。
见法阵解开,巨猿亦不再与那绳纠缠,长啸一声消失在院外。
“快!”蒙尹将弃一拉,往外疾射而出。
“阵法被人破去,那布阵之人只怕正往此处疾速赶来,我等还是尽快离开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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