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水冻死,只有微气者,勿以火炙,用布袋盛热灰,放在心头,冷即换,待眼开,以温酒与之。古方治人溺水死,用灶中灰一石埋之,从头至足,唯露七孔,良久即苏。凡蝇溺水死,试以灰埋之,少顷即便活,甚验。盖灰性暖而能拔水也。”
被香灰呼的满嘴满鼻,睁不开眼睛,在我迅速的后退做防御状的同时,我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普济方》中一段对香灰的描述。
眼睛被香灰的细末进入,那感觉就像熬了一个通宵,刚沉睡十分钟就被唤醒,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好似被向下的重物栓住,根本睁不开。
手中的匕首被我从宽大的裤兜中掏出,在之前排除了危险之后手电被我收到了背包中,匕首则被我直接放在了裤兜中。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右手紧握匕首不停的向前划拉着,左手赶忙清理眼睛和面部的香灰。我想在我这样的防御下,即便那个“阴损”的守岭人不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也很难伤到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直到我眼睛能视物了,也没有等到第二次攻击。守岭老人在扬完香灰之后再没有了动作,仿佛连所站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到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任何“阴险小人”的模样,反倒有一丝慈祥。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连山岭下的溪水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你着了阴兵的道,需要用香灰抹去气息,以免被充军……”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方才的举动,那种慈祥的容貌让人很容易信服。
我依然保持着手握匕首的防御状,警惕的看着他,嘴里用力的吐了几口,试图将残余的香灰末吐到地上。
这种人造香精里含有一种叫苯醛的化学物质,如果香没有烧尽,香灰里就会有苯醛,人大量服用后就会中毒。虽然只有少量的香灰末混着口水被我咽进喉咙,但是这种心里的不舒服感还是驱使着我的行为。
太阳已经脱离了原先隐藏的巨山,以细微的速度向着西方移动。在这初秋凉爽的季节里,夏末延留的丝丝暑气也被彻底隔绝在这座山岭之外。
我紧绷的神经随着守岭老人缓慢语气的叙述渐渐的松弛了下来,他在身旁的一块已经磨的油亮的石头上坐了下去,石头的光亮是岁月沉淀下来的。
听到老人的叙述后,我才明白了他撒香灰的缘由。
“清光绪二十九年,一个贡士路过此地游玩,夜宿鬼崽岭。睡至深夜,忽然下起暴雨。四周林间,黑影幢幢,刀光闪闪,有疾驰的马蹄声,哀鸣的号角声,有人语切切、泣声低咽,乃阴兵过境之状。贡士害怕躲于一树后偷看,忽然发现有一阴兵向其招手,其看后欣然起身,准备加入到阴兵队列。幸得一道士路过,用香灰撒到他身上,将其气息抹去才免于被勾去了魂魄。此后,贡士便立了山下的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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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崽岭”的山脚下,有一谭溪水,名为“鬼崽井”,传说是阴间与阳间的分界线,每到夜里阴兵就是从这里出现,石甬也会复活成阴兵随着他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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