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棺内尸体的那一刻,我的所有关于父亲的记忆都爆发了出来。
我本以为在父亲离世之后,那十几年的不愉快的记忆就会随着他的埋葬,一齐进入土里。
可当父亲的已经稍微有些腐败的面容再次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这份记忆永远都无法抹去!
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眼前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能由我自己去猜测,不会得到他的半句解答。
我多么想在那一刻他能完好如初的重新站在我的面前,用仅在我儿时有的记忆里温柔的有些粗糙的手摸着我的头,唤出我的名字。哪怕是锁我进小黑屋时,让我已经习惯了的训斥也好!
“小苏?”
胖子见我呆呆的站立在摆有父亲尸体的棺材前,一动不动的,用急促的声音小声的喊了我几声。
见我没答应,以为我是中邪了,举着火折子恍着我的眼睛。
“尸体是我父亲!”
我的有些冰冷的话让他停下了动作,转而露出惊讶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棺材内的黑盒子里的头颅。
用难以相信的疑问口气问我:
“兄弟,你看清楚了么?”
我点了点头。
“父亲的尸体衣服是我给穿的,上面还有按照我们北方的习俗特意缝上的厉鬼图。因为他是“横死”的,而且是头身分离的最严重的级别,这种死法不可以火化,否则到了阴间会找不到自己的头颅!”
胖子在听到我的话后,照了照父亲尸体衣服上的“厉鬼图”和那个经过整理的头颅后,与我的面容对照下,才开始相信我不是在光线晦暗中认错了尸体。
其实在父亲死后,对于家乡的这些迷信的习俗我是全然不信的,在邻居年岁大的爷爷们的劝说下,我还是依规照办了。但我依然不信这些习俗,只是单单怀着的对生我养我的父亲的尊重而没有火化尸体。
“小苏,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 胖子用质问的口气向我问道。
对于他的反应我能理解,在这样一个到处充满匪夷所思的地宫里,原本的一些不合常理的建造模式就已经让我们有些焦头烂额了,又突然多出了一具我的亲人的尸体。
换作我是胖子,我也会怀疑的!
面对他不善的眼神,我用平静的语气回到:“如果我说这一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信么?”
胖子沉默了少顷,像是在思考与他遇见后我的一系列举动。然后打定主意的样子对我说道:“我相信你,不过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你两年前自杀的父亲,你亲手埋葬的,此刻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胖子此刻的不解,同样也是我现在所不理解的,眼前的这座地宫,全然不是我印象中的,考古学里有着严谨编年史的记载样貌,墓里的东西也不是教授所说的据有客观性的实物。
相反,这里所有的东西,无论是房屋建造的模式,房间内的摆设,和有生命的“彼岸花”,以及超自然的气温变化,都已经打破了我的认知。
从胖子的反应来看,他虽然没有像我表现的那样不自然,但是在与我碰到相同的这些诡异事情后,也是一脸茫然。
所有的让我们陷入这种茫然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二叔,我想这里出现的一切二叔都应该知晓,只有他能够将我们的困惑解答。
“你明姨一定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再次陷入沉思后,胖子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因为他不知道二叔的存在,只能把这一切都怪罪于给他线索的“明姨”身上。
“胖子,一会我想将父亲的尸骨在地宫的青石路火化!”
我对胖子说道,我想这是我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嗯,是应该做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想办法将“鬼尸”找出来!”
胖子建议。
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这座地宫被我们探查了大半,仅仅剩下最后的几个隔板空间,以及头顶上依旧没有楼梯的大殿第三层空间。那个将我们紧张情绪勾起来的“鬼尸”也一直没有现身。
人生来就有好奇心,对于未知事物的探索的兴趣一直激励着人类的脚步前行。这样的好奇心,我和胖子也具备。
实际上,即便没有好奇心,在即将走完地宫的所有角落之前,留下那仅剩的没有被我们踏足的地方,我们也会心生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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