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与“二娇”在一棵靠近溪边的树架上坐着,浓烈的松香味引得人昏昏欲睡,三人为提精神,玩起了猜拳游戏。玩到兴起处,便互不相让,你挠我掐嬉闹起来。
一支飞镖嗖的打过来,扎在她们的头顶的树杈上,将三人惊得目瞪口呆。看到对面树上的萧朝贵,正瞪着眼向她们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便俱屏气敛声,闭目小憩。
这一睡就到了红日西斜,赵杉醒来,转了转发酸的椎颈,又伸手去揉捏已然有些麻木的腿脚。忽然,“嚓嚓嚓”的声音由远及近,趴在最高处的树杈上专管放哨的林凤祥打了个警戒的手势。
来的是一群短尾细颈、腹黄背黑、遍身白点的梅花鹿。领头的是一只毛色黯淡生着长角的老鹿。它的角长得甚奇,有五个分叉。在它后面,是一小队横着排开有秩行走的鹿群。它们边走边低头舔吸,显然,是循着盐而来。鹿群走到埋伏圈中,面对树下食物的诱惑,就再无一开始的行动秩序,四散到树下,啃食萝卜。领头的老鹿则走到溪边饮水。
赵杉俯下身子,盯着它头上的奇异鹿角瞧看,猛觉右小腿上被狠狠灼了一下。
“肇事者”是一条生着三角形头颅的绿蛇,盘在赵杉脚下的树杈上,吐着红色的信子。赵杉生性最怕蛇,每次见之无不心惊肉跳,避之不迭。冷不丁被咬一口,惊叫着乱踢乱踹起来。幸好有“二娇”将她的两臂抓住,才没有从树架上摔将下去。
老鹿闻声,发出紧急的“呦呦呦”示警声。随着一声枪响,箭矢四面飞来。老鹿被射伤,匍匐倒地,身强体壮的雄鹿们飞一般逃了,只余下几只腿慢的雌鹿幼鹿中箭被缚。
“空耗了大半日,只捕到些老弱病残,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萧朝贵检视着“战利品”,气哼哼地怒视着赵杉,指桑骂槐道。
赵杉腿上如油煎锥刺般火辣辣的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听到他的骂声,也无力还击。被黄雨娇扶着下了树,浑身直打晃,坐在地上,解开裤腿,查看伤口。只见小腿肚上那块如豌豆大小般的紫红色血痕,伤处周围已肿起二指高。
林凤祥把自中间斩作两段的死蛇扔到她脚下,说:“拿这个做汤喝,以毒攻毒,三天保准就好了。”赵杉一见,惊惧地别过头去,好一阵恶心。
“不就是条竹叶青,吓成这样!”萧朝贵拿着一把锋利的小砍刀,站到赵杉身侧,说:“划一刀放点血就好了。”
赵杉看他手里的刀,正是割绳子的那把,急忙用两手捂紧了伤口,说:“我自己有刀,不用那个。”
“好个难伺候的大小姐。”萧朝贵把刀一插,转头走了。
赵杉让黄雨娇拿出家传的蒙古刀来放血。黄雨娇抽出刀来,视着赵杉满是汗水的脸,哆嗦着不敢下手。
“我来。”杨秀清要过刀来,左手按住赵杉的脚踝,右手在血痕上横着划了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又在伤口上捏了两把,暗黑的血汩汩而出,肿也跟着消下去大半。杨秀清上下扫了赵杉一眼,解下她的粉色头巾,把伤口扎牢了。
赵杉已被蛇毒侵蚀的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道了声谢,被“二娇”搀着一路东摇西晃地回到草屋,就一睡不醒。直到次日中午方才醒来,只觉得伤口麻麻痒痒的,伸手去抓。杨水娇说刚给她上了些散热防发炎的草药,让她静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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