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92年?”赵平回忆了一番,不确定地说道,又在脑海思索了一下,突然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眼神里也透露着着忌惮与担忧。
“您是说?”
“对!”
92年有一次高校扩招,辽省想借此在全国打响自家大学的名声,可是辽省虽然有几所不错的大学,但是知名度还不足以响彻全国,所以省里的领导就想到了并校,对象同样是水医和沈医,最后不知为何却不了了之。
那个时候刘爱国和赵平都还是学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当年突然停了一段时间的课,这些年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一部分,心中都有些猜测。
而胡道仁这些老人就是当年事的经历者与见证者。
胡老夹起手中的香烟,放在嘴里,用松弛苍老得没有多少血色的双唇抿住,狠狠地吸了一口,火星燃到了烟屁股,然后把它丢在装了水的一次性水杯里,发出呲呲地声音,同时嘴里嘶地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烟雾。
这时,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眼神迷离且惆怅,回忆着当年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还在学校做着科研,在学校也挂着职,咱们水医还很落后。有一天,我正在忙,结果孙哥就给我打电话,说咱们学校就要没了,我想怎么可能嘛,觉得他在开玩笑,我还笑话他,编个这么无脑的谎言,结果……”
胡老嘴里的孙哥正是老校长,他现在正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同时也在回忆。
“但是他一直说这是真的,我才觉得可能出事了,赶紧赶回去,召开校领导大会的时候,他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直接下了通知,要求并校,以后就没有水市医科大学了。”
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布满了条条沟壑的面容带着感慨,出神的看向对墙的窗外,胡老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个时候,老师还有学生对自己的母校感情还是特别深的,无缘无故就没了母校,学校的老师都很愤怒,不少人都想直接找到市里,省里;但是,孙哥把他们都劝住了,让他们先回去安稳上课,先把消息按住,其他的他来解决。”
“唉……”胡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这是下发的通知呀,不是商量,不是询问,结果都定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也许是说道自己的故事了,最有发言权的老校长接过了话,“我当时找了不少的人,结果连面都见不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在门口说,今天我要进不去,我就一脑袋撞死在这,可算进了门口,但是没有改变结果。”
这是老校长儒雅一生为数不多鲁莽的经历,说起来也稍稍有些豪迈,但是并不美好的结果却显得有些英雄气短的意思。
“可水医再怎么说也不能没了,总得想办法呀,于是我们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说到这里,老校长爽朗的笑了起来,听到笑声,胡老也跟着笑了起来,颇有些江湖侠客回忆当年的味道。
“有人提议说干脆全给学生说了,学生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愿意的,到时候他们的父母也会过来,事情闹大之后,一万多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意见一定会被考虑。”
“这样确实有可能保下来水医,但是数万人的聚集,不说浪费了多少时间,精力,金钱,单是安全问题就很难保证,所以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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