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说什么的都有,但他们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反了,趁此机会,揭竿而起。
冯异摇头,只他们这不到三百人,揭竿而起,实难成功。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廉丹一部现就在益州,与南阳郡近在咫尺,他们此时揭竿而起,败了也就罢了,一旦成功,势力做大,必然会引来廉丹一部的围剿。
他们能顶得住十万京师军的围剿吗?冯异正色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起事,仓促行事,无异于自取灭亡。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时间招兵买马,需要时间练兵、筹备物资,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决不能把县衙乃至
郡府的注意力吸引到舂陵。”说到这里,他看向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主公已被人举报,倘若还留在舂陵,县衙必然会有所行动,倘若县衙行动受阻,郡府定然会出人,等到那时,舂陵将成众矢之的,我们的起事之举,只怕还未开
始,就先失败了。”
冯异的意思很明确,筹备起事期间,一定要低调,绝对不能把官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而刘秀窝藏龙渊的事已经暴露,这件事又必然会把官府吸引过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刘秀暂时离开舂陵,给己方的起事创造出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
刘縯闻言,低垂着头,沉默未语。
刘秀仔细想了想,对刘縯点点头,说道:“大哥,我觉得公孙兄言之有理,现在我的确不适合再继续留在舂陵,要不,我去益州,找子张、次况汇合?”
刘縯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去益州和马武、铫期汇合?那等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被廉丹一部剿杀。
他琢磨了一会,说道:“阿秀,你暂避新野吧!在新野,有你二姐、二姐夫照顾你,我也更放心一些。”
新野……
听闻新野这个名字,刘秀心中顿是一荡。
刘秀的二姐刘元,嫁到新野的邓家,夫君名叫邓晨。夫妻二人十分恩爱,育有二子三女。刘秀以前也去过二姐家,与二姐夫邓晨也相处的很好。
他之所以会对新野这个地方如此敏感,不仅是二姐家在新野,更因为那里有一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也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这是刘秀在长安上太学时留下的名言。
当时他看到执金吾的仪仗队伍,又庄严又气派,心中甚是羡慕,才有感而发。
执金吾放到现在,相当于首都军区总司令兼首都公安局局长,俸禄为两千石,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对于刘秀这样底层出身的人而言,执金吾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官了。
当时的刘秀觉得自己以后做官能做到执金吾,娶妻能娶到阴丽华,自己的人生就算是圆满了。
而阴丽华,正是刘秀在去二姐家做客时遇见的。
他和阴丽华只见过这一面,却对她一见倾心,即便已经过去许多年,刘秀仍对她念念不忘,记忆犹新。
阴丽华的出身非常显赫,阴家是新野最大最正统的士族门阀,乃管仲之后,在新野有良田近千倾,奴仆、马车无数,甚至比分封的诸侯王都要奢华。
与阴丽华相比,刘秀可谓是一穷二白。他二人之间的差距,完全可以用屌丝和高富美来形容。
所以刘秀对阴丽华的心思,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从不敢说出口。
现在大哥提出来让他去二姐家暂避一段时日,他立刻想到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见刘秀怔怔发呆,刘縯以为他不愿意去新野,他拍拍刘秀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阿秀,益州太危险了,你若去益州,大哥实在放心不下,在新野,有你二姐、二姐夫照顾你,大哥会放心许多啊。”
刘秀回过神来,看向刘縯,正色说道:“大哥,我去新野!”
听闻这话,刘縯长松口气,凝重的脸色也露出笑容,他点点头,说道:“你也有好些年没去过你二姐家了吧?这次去新野,大哥帮你多备些礼物,莫让邓家轻看了我们刘家。”
刘秀笑了笑,说道:“大哥,二姐家又不缺什么。”
“不缺归不缺,但礼数得做到。”
邓家在新野不是小门小户,和阴家都有姻亲关系,不然的话,刘秀也不可能在二姐家见到阴丽华。邓家的祖上有过高官,邓晨的曾祖、祖父都做过一州之刺史,那可是最大的地方官员了,位高权重。在新野,邓家的门第虽然无法与阴家相比,但也要远远好过普通百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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