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说道:“都不下三千。”
阴识好奇地问道:“双方兵力相差一倍有余,郡军还能取胜?”
刘秀在益州打过仗,对郡军的战力也多少了解一些。他虽不清楚绿林军的战力具体如何,但也能猜出一二。他正色说道:“无论是单兵战力、武器装备,还是排兵布阵、配合协调,绿林军和郡军都不在一个层次上。如果郡军这边的统帅是善于领兵打仗的梁大人,那么绿林军必败无疑,但若是由甄大人统帅,那双
方的输赢就不太好判断了,胜负各半吧!”
听完刘秀的分析,阴识、阴兴、阴丽华皆是心中一动,这番话,让人很难相信是出自于一个种地的乡下小子之口,更像是出自于精于作战的将领之口。
阴识禁不住问道:“文叔还学过兵法?”
刘秀摆手笑道:“不敢说学过,只是最近才开始认真看兵书战策。”
他说的是实话,以前刘秀对兵书战策没什么兴趣,但自从从益州回来,刘秀只要有点时间便会翻看兵书。
而且他不是看死书,常常会把兵书战策中的内容,结合到他在益州的实战当中,在头脑里做推演。
阴识暗道一声不错,笑赞道:“文叔敏而好学,实乃我背之楷模啊!”
阴丽华也是面露赞赏之色。
刘秀被阴识夸得老脸一红,含笑道:“次伯言重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刘秀和邓晨婉拒了阴识的挽留,告辞回府。
这次来阴家,他们得到阴家五十万钱的资助,这可是帮他们解决了大问题,有了这五十万钱,足够他们在白山完成五千把武器的打造。
连日来忧心忡忡的邓晨也一扫心头的阴霾,如释重负,整个人看上去都爽朗了不少。
两天后,南阳太守甄阜抵达新野,与他同来的还有三千郡军。
甄阜到了新野后,当天便发出数十封请柬,邀请新野当地的士族赴宴。
宴会的地点选择在王府。
让刘秀颇感意外的是,邓府收到了两份请柬,一份当然是邀请邓晨的,另一份请柬,则是指名邀请他的。
收到这张邀请自己的请柬,刘秀颇感莫名其妙,自己的名气应该还没有大到连太守都知道自己吧?
他把请柬交给邓禹、严光等人过目。严光把请柬的内容从头到尾看过一遍,随即悠然一笑,说道:“这位甄大人,看起来来势汹汹,实则他对此次的平叛并无多大把握。”
“哦?”刘秀心中一动,问道:“子陵何处此言?”
严光笑道:“甄大人邀请主公,我想,十之八九是冲着伯升兄来的。”
刘秀扬起眉毛。
严光说道:“目前在南阳郡,谁的门客最多?我想除了伯升兄,没人再敢称第一了吧?”
现在刘縯手下的门客,已有六、七百人之多,这还不算在白山内的那五百精壮,如果都加到一起,已超过千人。
哪怕只算六、七百的门客,这在南阳郡也是首屈一指了。
严光继续说道:“这次甄大人特意邀请主公赴宴,估计是想通过主公,拉拢伯升兄,让伯升兄出人出力,助他一臂之力!”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皆认为严光分析得有道理。
见刘秀眉头紧锁,沉思不语,严光不解地问道:“主公有顾虑,不想参与平叛?”
刘秀轻轻叹口气,说道:“绿林军是反莽的起义军,可以说他们与我们,皆为友军,助甄阜平叛,等于是让我们这些反莽的力量在互相残杀。”
稍顿,他又说道:“我更为担心的一点是,甄阜欲拉拢大哥助他平叛,怕是未安好心。”听闻这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刘秀身上。刘秀说道:“大哥招收的门客太多,扩充的速度也太快,召集这么多的门客到底想干什么?甄阜作为太守,他能毫无顾虑吗?这次平叛倒是个好机会,他正好
可名正言顺的借用大哥的力量去与叛军作战,最好打个两败俱伤,他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严光眼睛一亮,看着刘秀,点头而笑。其余众人则是面露惊讶之色,这一点,他们还真没想过。
通过刘秀的这番分析,也能看出他敏锐的政治嗅觉。作为一名武将,他只需骁勇善战即可,作为一名统帅,他只需能领兵打仗就好,但作为一名地方势力的首脑,他必须得具备极强的政治嗅觉,拥有极强的政治斗争能力,这一点甚至比他能不能领兵打仗、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都更为重要。严光欣赏刘秀的也正是他在政治方面的机敏。他含笑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伯升兄在舂陵的作为,想必已引起郡府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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