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场拍摄过程中万一出了纰漏,可没有临时补救的方案。
现在先录好孩子们的完美排演,到时再与领导视察的画面一剪接,整个新闻就能展现出比较和谐的成片。
前边的素材都很好录,从宿舍到厨房再到开开心心的小朋友,画面都非常和谐。
直到记者打算挨个采访小朋友,拍些天真无邪的童言童语充实新闻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挑中了钟蓓蓓。
毫无疑问,钟蓓蓓的样子非常上镜,她面对摄像机的时候没有半点紧张。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钟蓓蓓,字宝宝。”小丫头很配合的回答道,“是一个超级可爱的乖孩子。”
“蓓蓓喜欢这个幼儿园吗?”
“九十九分都喜欢,”小丫头用力的点点头:“宝宝在这里有很多好朋友,但是还有一分不喜欢。”
“那你不喜欢的一分是哪里呢?”不知不觉间,女记者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钟蓓蓓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叶老师,因为她不称职。”
如此骇人听闻的指控,在这种时候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旁边的叶老师脸色都白了五分。
女记者眯了眯眼,语气又柔和了三分:“哦,蓓蓓能详细说说吗?”
比起毫无意义的过场式采访,还是眼前小丫头的爆料,更加让她感觉刺激。
如果真能搞个大新闻,就意味着有额外的名利收入。
“徐记者,您看剩下的就别拍了吧?”
园长赶紧上来阻止,“蓓蓓平常最喜欢跟别人开玩笑,她说话也不知道轻重,你看我们去拍点别的行不行?”
女记者抬头望向园长,她温柔的笑着:“园长,蓓蓓刚才那一句话都已经拍进去了,如果就这样直接放出去,恐怕对贵园的影响不太好吧?倒不如让她把话说完。”
“我们媒体人追求的是真相,有义务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贵园最真实状态下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着,她蹲在钟蓓蓓面前,同时示意摄像师给自己一个脸部特写镜头,“蓓蓓不要怕,你大胆的告诉姐姐,叶老师是哪里不合格?”
“园长奶奶很合格,因为交同样的学费,每个班的小朋友都能分到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钟蓓蓓理直气壮的点评着,“厨房里的大叔也合格,因为每个小朋友都能吃到一份午餐,不会有孩子挨饿。”
随后她气呼呼的望着忐忑不安的叶老师,大声指控到:“叶老师一点都不合格,每次她分小红花的时候,总是到我就没有啦!”
“大家同样交钱来上幼儿园,为什么分到宝宝就没有小红花?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次次都是这样!”
“我们班里究竟有几个小朋友,难道你从来就没数过吗?”
“爸爸在幼儿园氪了那么多钱,一张保底小红花都不给宝宝,太过份了!”
徐记者默然无语,她想过会出现在幼儿园内的种种黑幕,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种问题。
这谁家的倒霉孩子?
你得不到小红花的真实原因是啥,难道自己心里还没点数?
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刚才差点和园长翻脸!
好险呐,老娘一世英名险险毁在一个五岁小丫头手里。
叶老师也觉得自己很冤:上课的第一天我就说过,小红花是给好孩子的奖励,不是人人都能拿的福利!
不过再看女记者一脸便秘的表情,她心里又觉得很爽: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姑奶奶行得端坐的正,就你还想挖我的黑材料黑历史,下辈子吧!
含着速效救心丸的园长,此刻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分钟,简直是她人生中最最漫长的一分钟,其中的涨落起伏不足以对外人道,迪斯尼乐园的云霄飞车也没有这个来得刺激。
这样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
听完园长的转述,钟衍颇为无语的望着怀中的女儿:臭丫头,你跟老爹学点好行吗?
你就那么喜欢危机公关?
哪怕没有事情,你也要制造点事情来进行危机公关?
老爹教你危机公关的技巧,不是让你闲着无聊到处乱用的。
还有啥叫做保底小红花?
难道说在你眼中,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就是一个闲极无聊的收集养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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