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其实已经超越了案情本身,错综复杂的背景,千头万绪的关系,想要捋清,却又怕涉入太深。
季老没有再多说,毕竟身份在这里,许多话不好明说,点到即止,林翊若是不笨,自然能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林翊想了一阵,突然抿嘴一笑,这些又与他何干?他只是过来帮忙侦破案情的,能帮则帮,帮不了也没人会怪罪他,何必杞人忧天,神仙斗法,他恐怕连看热闹的资格都没有,又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他又再次翻开卷宗,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了解,后面便是一些人的证词,基本都是些不在场的证据证明,以及当时伺候的下人,讲述事情的经过,不过所言,基本与前面案情陈述一致。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昨天请来表演,临时在三楼休息的几个娼伶,看到唐箕的死状,以及满地湿漉漉的水草,皆有些受惊,竟说出了是水鬼所为。
水草?林翊摸了摸下巴,这似乎是目前来看,与本案最是毫不相干的东西,看似像是凶手故布疑阵,不过这疑阵未免也太低级了一些。按理说,能制造密室凶杀的人,智商自然不低,可为何会做出这种不符合逻辑之事,到底是是一时兴起,或是另有隐情?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偶然因素的存在。
其实密室杀人,不外乎就是那么几种情况,一者,绝对密室,设置定时杀人装置;二,相对密室,在外杀人,挪尸回去,制造密室;三,原地行凶,制造密室;四,是根本没有密室,行凶者就是第一个发现者,混淆视听;五,也是最胆大的,行凶者一直待在密室中,混作发现者。当然,兴许也有其他,林翊所不知道的,不过记忆中,大概也只能整理出这么几条。
“怎么,有头绪了?”季老见林翊看着卷宗发呆,眉头紧锁,出言问道。
林翊摇了摇头,单从一点案情记录和证词上,自然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季老点了点头:“你也不用为难,能发现什么,固然最好,这件事本与你无干,尽心就行。”
方才与林翊的种种所言,大多也是季老的个人猜测,不过这种猜测,在此案面前,是有不少人与之有着同样的揣度。官场上走过的人,但凡遇事,往往会想的更多一些,倒不是他们无的放矢,正是由于遇到的事情太多,才不会轻易相信巧合。
其实莫说季老等人,就连林翊,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难免也会浮想联翩,这是聪明人的通病,他们都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往往一点点暗示,便会想的太多。比如最典型的`空城计`,若是换作一个单纯之人攻城,恐怕就是另一番结果,当然,会有人说这是司马懿养寇自重,这个姑且先不论,单说此事而言,兴许也是众人想的太多而已。
不知不觉下,又翻到那几个娼伶的水鬼之说,林翊难免再次泛起嘀咕,如此拙劣的欲盖弥彰,也不过只能哄骗几个涉世不深的女子罢了,凶手到底意欲何为?
`莳花馆`,盯着其中一个女子的出处,林翊摇了摇头,终究是一筹莫展。
“季老,你说此事,哪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航运司,还是襄……”
季老连忙打住林翊接下来的话,嘿嘿一笑,有些狡黠。
“想套老夫的话,还是别打这种主意,老夫如今致仕在家,已经不问政事了,要不是这次关系辅贤的前途,我才不管这些糟心之事。”
“你这老头,自家学生之事,都三缄其口,倒是让我这个外人来忙活,有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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