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此时敞开,跨门而入,一截婴儿手臂粗细的门关断成两截,一半挂在门上,一半落在脚下,门框上也有被从外撞击的痕迹,地上洒落着一些木屑。
进门之后,里面放着一副桌椅,一个靠墙的博古架,摆着几个瓶瓶罐罐,再就是一张木塌,正对着房门。从客厅穿过,便是卧室,一张床,一张临窗的桌子,此时窗户禁闭,插着一根木销,依然保持着昨天的状态,墙角的地方,是一张画着花草的屏风,后面放着马桶,再无他物。
跟着上来的公人,听说林翊是府丞派来,协助查案的,便只是跟在后面,多了一些心思,同时揣测着林翊的来历。毕竟林翊的年纪,还是太小了,放在普通人家,尚在读书,富贵人家,逍遥快活,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被府丞看中。
床上和地下的血渍,已经干涸,留下几片令人作呕的黑红,也正如卷宗上所言,被褥上,地上,依然留着有些肮脏的水草。从一旁的公人处得知,唐舍人当时便是跪趴在床檐,脑后重击,地上歪倒的凳子,边角处留着血红痕迹,从现场来看,不管是谁,也能轻易想到,多半是偷袭致死。
地上没有挪尸的痕迹,起码林翊没有看出来,房中除了那个反锁的窗户,屋顶便是一方碗口大小的气窗,莫说是人爬进来,恐怕脑袋大一点,都伸不进去,气窗四周,同样粘着一些失了水的杂草,起码从目前发现的情况来看,倒真是一间密室。
房中也没有见到类似机关性的东西,要说通过气窗操控杀人,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甚至说不可能办到。
其他物品,摆放整齐,看不出打斗的痕迹,林翊在桌上摸了摸,干净无灰,也没有踩踏过的迹象,轻轻推了推窗户,没有推开,用插销内反锁着,完好无损,显然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林翊拱了拱手,眼前的衙役,约莫三十来岁,留着凌乱的胡茬。
“这位差官,听说唐舍人当时突然不适,才上来休息,可查过什么原因吗?”
衙役不清楚林翊的底细,虽然看着穿着普通,可毕竟是携着府丞的命令而来,倒是不好轻看。
“听说是喝了两杯酒后,便觉头痛,至于到底什么原因,由于当时人多杂乱,后来也没查到。”
林翊点了点头,这番说辞,他是料到了的,毕竟卷宗里也是含糊其辞。
“这个房间,是临时起意安排的吗?”
衙役知道林翊这话的意思,对于命案,无论是谁,肯定最先想到的便是预谋,要预谋,就得提前安排,若是环境太过随机,便会大大降低成功的可能。
“问过这里管事了,唐舍人来到三楼后,这间客房是他自己选的,倒是有下人作证。”
眼前的衙役,倒是对案情了解颇多,林翊不禁又问道:“差官大哥,听说昨日就有衙差在此执勤,莫非你就是其中之一?”
衙役点了点头:“不错,某与楼下的空峻兄弟,昨日都在此当差。”
姓空,这个姓倒是少见,前世今生,林翊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昨日听见唐舍人呼喊之后,可知是谁最先进入房中的?”
林翊这句话的用意,自然是怀疑第一个进入房中的人,有可能假装密室,混淆视听。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昨日一共有六名公人在此执勤,聆音楼外,安排了两人,其余四人,都在楼中巡视,唐舍人上楼休息之后,郭某也跟着上来看了看,不过听见动静后,倒是他的下人最先发现,破门而入,我等几人过来时,已经有两个下人在此。”显然,林翊所想到的,衙役们也有分析过,毕竟都是经常办案,多多少少的,也积累了些经验,不过如此一来,这衙役对林翊的感官,倒是有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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