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把她带回来作甚?”秦瑟正想着,被一道厉声呵斥打断了思绪。
她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她已经跟着谢桁,回到了他们家——一处三间的黄泥胚房子。
谢桁的祖母,谢陈氏拄着拐杖,就站在门口,看到谢桁把秦瑟带回来,她沉怒的脸上,闪过一丝恨色,咬牙切齿地道:“这样的媳妇,你还要吗?我们谢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谢桁面对谢陈氏的指责,早已司空见惯,面色漠然,“奶奶,瑟瑟是我的媳妇,岂能说休就休?”
“你!你就跟你爹一样死心眼!”谢陈氏怒道:“我们谢家到底是欠了她多少?你爹一条命,也该还清了!如今你们成亲已经三年,就算你休了她,官府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你非得把自己这一条命也搭进去吗?”
说着,谢陈氏狠狠剜了秦瑟一眼,说不出的恼恨来。
谢桁和其父,本来是谢家的顶梁柱,却因为秦瑟,死的死伤的伤,甚至和她分家,谢陈氏在心里,早就把这一切怨怪到了秦瑟的头上。
若非杀人要偿命,她都恨不得上来掐死秦瑟。
秦瑟望着谢陈氏那怨毒的目光,仔细看了一下她的面相,两腮深陷,嘴如吹火,耳后见反骨,尖酸刻薄又心狠手辣,断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见此,秦瑟略朝谢陈氏点点头,算是行过礼,便躲在谢桁身后,不愿意面对谢陈氏那一腔怒火。
感觉到她的小动作,谢桁没说什么,只对着谢陈氏淡然地道:“奶奶若无事,就先回去吧,瑟瑟着了风寒,需要休息。”
“你!”谢陈氏见他现在还护着秦瑟,气得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戳了戳,“你就和你爹一样,死守着她吧!我倒是要看看,她给你们爷俩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等到来日,有你后悔的时候!”
谢陈氏几近诅咒般的发泄完,再给秦瑟一记眼刀,甩手走人。
谢桁从谢家分出来之后,就单独住在这一处小院,谢家的祖宅则在村西头,两家挨着并不近,日常很少来往,谢陈氏今天过来,分明是听说了秦瑟又去寻死觅活,倍感丢人,想来劝服谢桁休妻,奈何谢桁说什么都不休她。
秦瑟也很诧异,就算秦家对谢家有恩,可就像谢陈氏说的,谢父都付出了一条命,还不够吗?为何谢桁还执意护着她?
秦瑟搞不懂。
谢桁却好似没将方才谢陈氏的怒骂放在心上,他面色都没有多少动容,扶着秦瑟,推开了篱笆院门,一瘸一拐地将她送回房间。
“你休息会儿,我去煮一碗姜汤来。”谢桁将秦瑟扶进房间,交待她换下湿透的衣服,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话看似关心,但言语之中,却并无亲近之意,好像公事公办,只要秦瑟不死一样。
秦瑟犹豫了一会儿,关上门,顺着原身的记忆,走到房间西侧的柜子前,准备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但她刚一靠近柜门,便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气息。
是阴气……
好重的阴气。
秦瑟一愣,在她的记忆中,自打她和谢桁成亲后,两人便分房住,现在这东厢房只有她一个人住,屋里一事一物都是她本人的。
那柜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隔着一道柜门,秦瑟的牙关都忍不住打了个颤,可见阴气有多重。
她凝着眉,看了看左右,找出来一张手帕,咬破手指,用指尖的血,画了一道驱阴符咒,贴在柜门上,感觉到阴气消散了一些,秦瑟才打开了柜门。
柜子里不过是一些寻常衣物。
秦家被抄家时,秦瑟带出来的只有两身衣服,剩余的是嫁到谢家后,谢家人给她添的,不多但也有半柜子。
秦瑟翻了翻柜子里的衣物,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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