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涛有些激动：“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你拦着她？你威胁她？”
“大嫂不愿去找你，是因为她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宫政也有些激动，因为大嫂所顾虑的跟他想的是一样的，“她跟我说，打从跟了你，也没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害怕了。并不是怕死，是怕阿杰跟着你们一起死。她说，如果没有孩子，一起赴黄泉都愿意，可是为了孩子，她只能舍弃你。她不愿意阿杰走你的老路，她要给宁家留后。涛哥，大嫂的良苦用心，你懂吗？”
宁涛怔然。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年他怎么找都没找到她的消息，原来她是有意躲着他的。
宁涛又气又恨，不过气的也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她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她怎么不早说。我以为她也喜欢……”
“涛哥，没有哪个女人喜欢打打杀杀，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宫政打断他，声音沉重道，“大嫂说她给过你暗示，但是你没有理会，她看你好像很享受当下的生活，她也不好再提……”
“暗示？她给过我暗示？”宁涛闭目，努力回想过去种种，“她好像是有几次劝我收手，让我跟你学做生意，我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心血来潮……”
说到这里，他满是自责。
当时他和康为几个结拜弟兄正干得风声水起，哪有心思想那些。女人又爱幻想，一会儿想这样，一会儿又要那样，所以……
现在想来，都是他的错啊，是他大意了。如果他早听劝，哪怕有那么一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至于有后来的悲剧，生生地和她和孩子分开了整整五十年。
宫政好多年不曾说那么多话了，一下子倒豆子似的讲了这么一大堆，有些体力不支，他本身身子又不好，此刻摇摇欲坠，像是随时要倒下来一样。
宁雪赶紧上前扶着他：“爷爷。”
宫尚朝阿勇看了眼，后者急忙搬了条凳子，搀着宫政坐下。阿强从兜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药丸给他含着。
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血色。
宁涛看着宫尚身边的小雪，想到她是阿杰的孩子，不由问道：“那，这个丫头怎么会养在你的身边，我记得你刚才说她从小就跟着你，她怎么会跟着你，她父母呢，她奶奶呢？”
宫政喝了口宫尚端来的茶，润了润了嗓子才道：“大嫂带着阿杰去乡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去探望。有一次人不在，一打听才知道大嫂生了病，阿杰带到她城里看病去了。可是城里几家医院，我都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她们母子。后来才知道是她伙同老家的人骗了我，并没有到城里看病，而是搬走了……”
“为什么搬走？”
“我盘问了一个住在她隔壁家的人，那人告诉我，有一天晚上，他们那儿来了几个陌生面孔，长得很凶很吓人，手里还拿着枪，他们夜里听到枪响。第二天，大嫂带着阿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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