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叱咤一生的老皇帝也是愣在那里老半天,最后无可奈何地说道:“云皓他,也算不上什么好名声……”
很难想象,九五之尊的声音会当着大臣们的面越说越小,毕竟对于自己的四子,他的确一开始头疼,现在已经不疼,因为皇帝已经对四皇子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消极方式。
皇帝再望向萧临风,看到的是萧临风朝自己咧嘴一笑。即便是宴会,应以喜庆为主,可嬉皮笑脸的话,总显不出庄重。萧临风完全是在当着皇帝的面走钢丝,只不过萧临风此刻的笑容让其演得很纯粹,纯粹到皇帝见了,不以此为忤,反而一阵心累。
“萧卿说的不错,我这俩个儿子,一文一武,文的,我不担心,武的……”
似乎感受到父皇话里有话,李云昭开口道:“父皇,我……”
皇帝没好气地瞪了李云昭一眼:“你啊,身为皇子,哪能在外面打一辈子的仗?”皇帝目光在六皇子身上停留了半会儿,又转移到了萧临风身上,“我老了,没什么心思教导了。萧卿,你是名满天下的竹君子,以后可以和云昭多走动走动……”
萧临风还没有表示什么,李云昖脸已经耷拉下来,如乌云盖顶。在场的大臣,哪怕是城府在深的人,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惊讶。不,仅凭惊讶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在场的人了,只是目前为止,这是最贴切的形容。
有的宴会沉闷无比,也有的从头至尾都是平淡无奇,当然好的宴会总是时不时地会有热烈的气氛,如爆炒的豆子,在空中的炸开的一转瞬,香气四溢。但无论什么样的宴会,最后总是留下一地的杯盘狼藉,这不仅是形容宴会的场地,更是形容宴会过后的气氛,以及人心。高潮迭起一过,再有精力的人,心里也会在那一刻变得空荡荡的。
这场朝天殿的庆功宴,总体来说不错的,只不过最后在略显诡异的氛围下散了宴,众人竟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答应了皇帝的萧临风,落步在后,与最后出来的二皇子和六皇子并肩而走。
“六弟,你可是羡慕死了我,我三次拜访了萧先生而不得,你倒是捡了大便宜啊,哈,哈哈……”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在朝天殿的阴沉,此刻李云昖爽利豁达,哪怕是知情这位二皇子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人,也会难免对其产生好感和敬意。
李云昭欠身道:“二哥,全赖父皇宠爱,只是我还是更喜欢军旅生活……”
李云昖拍了怕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弟弟:“诶,二弟,瞧你说的。你近年来东奔西走,为北齐立下赫赫战功,为兄最是敬佩你的。现在父皇做此决定,也是挺好的,该在家歇息歇息了。可不要浪费萧先生的大才啊!”
“二殿下谬赞了,”萧临风笑容可掬,“在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李云昖眉眼一歪,朝着自己的兄弟挤眉弄眼:“萧先生所言,必是高论,快说来听听。”
“二位殿下身为皇子,在下也刚刚身居客卿,尊卑之名定下,可大家其实都是同辈人,以后少不了走动,二殿下,六殿下,就莫要以先生之名称呼我了。”
“不实在,萧先生说得可真不实在,叫我们莫以先生相称,可萧先生却仍然殿下,殿下的称呼我和六弟,真是不实在。”
李云昭心直口快:“既然如此,除了二哥与我是亲人,其他的私底下,我们就以民间书生雅士一般,以兄弟相称。”
“临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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