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可我还有父皇姑姑姐姐哥哥,还有你。”他淡淡地笑了,苏幼奴鼓起勇气去看他的脸,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在不经意一句话能让你感动,他会记得你很久之前说过的愿望,然后不经意间给你一个惊喜,作为主子而言或许有些荒唐糊涂,但着实让人感到很温暖啊。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娘是什么样的感觉,至少你还拥有过。”他摸着苏幼奴微微发凉的手,她巧笑倩兮,抚慰道:“你也很忧郁啊,可你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在你身边,每个人都关心你,不像我没娘疼没爹爱的,你应该开心点的。”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将汤药撒了之后,容公公打你的那次吗?”楚瞬召问。
那年冬天,他和大哥在皇宫里找了一处地打雪仗,楚熏经过时看着雪地里撒欢般玩耍的二人,也想加入他们的队伍,但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并不好意思开口,就一直站在听风亭里看着他们二人。
顽劣如楚鹰仰看出了妹妹的心思,怂恿他将雪球塞到她的后领口里,当他傻乐傻乐地来到姐姐面前时,将雪球扔到她后领口处撒腿就跑,气得楚熏追了他跑了半座皇宫,什么公主的身份早就抛在了身后,当时楚瞬召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滚到了尚未封冻完好的东镜湖里……被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抖得跟冻鱼一样。
后他连续发了两天烧,每天汤药伺候,苏幼奴因为过道滑雪不小心将给三皇子的药打翻了,被容公公骂了个半死,让她褪去外衣站在雪地里挨鞭子,当时躺在床上脑袋发昏的他听见了她的哭喊声,伴随这鞭子一起一落的啪嗒声,气得他拿起案桌上的烛台,直接扔到了容公公的脑袋上,差点没将人砸死……
“那些事情我都记得,殿下你也是,不该随便为了一个奴婢打人。”她的眼中雾蒙蒙的。
他很认真地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也是公主,亡国的公主也是公主,折翅的雄鹰也是雄鹰,不是地上的走鸡可以比的,我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奇怪,不过你懂就好啦。父皇当时将你领到我面前时卧才刚刚八岁,当时我也小,分不清什么奴婢公主的区别,我就想啊多好看的一个小姐姐啊,要是她做了我的丫鬟,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苏幼奴笑而不语,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之后转身离开,楚瞬召是知人情冷暖的,他不是不懂苏幼奴对他的感情,某些苏幼奴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感情被他一眼看出,他不说破,你不主动,大家都觉得挺好的,就像一个游戏一样。
但生活不是游戏,看着苏幼奴对自己偶尔眼波乱颤的样子,他或多或少也有点苦恼,所以他总是强调他对她只是弟弟对姐姐那样的感情。
你虽说曾经是公主,但也被冠以罪人的身份在宫里心中,就是苏卫胤那样,永远都不可能让他离开临安城,一旦他试图逃离,一旦被胤国军队捕回,便会被扔进黑牢里永久不见天日……如同他的父皇般。
楚瞬召平静地问道:“我听说你们西临国仍有不少流民在试图灭大胤,复西临,假如那一天真的到来,你是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苏幼奴转过身来,眼眸坚定道:“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奴婢,没有什么离不离开的说法,奴婢不该有二心。”
“难怪你老是那么忧郁,得怪我!我这主子总是哪壶不提提哪壶的。”他狠狠的揉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她拿了一件鹅绒底衫过来,楚瞬召站了起来,看着少女踮起脚尖帮他穿好,他们鼻息相闻,楚瞬召轻轻嗅了两口,苏幼奴熟练地帮他塞好衣领里绒毛,她走到自己身后帮他披上那件巧夺天工紫金三爪鹰袍,苏幼奴围着他转了两圈,轻笑道:“殿下你知道吗?太监公公们都说你也那先皇年轻时有七八分相像,不过殿下眼中多了些许阴柔。”
“我父皇说我长得像我娘。”他对着铜镜伸了伸懒腰,除了手上缠着的纱布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更是俊逸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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