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钰,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能打得过这些人吗?少逞英雄,把那丫头交给我。”
“休想!”
十四年岁正值少年血气,黄钰下马拔出佩剑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霍代云的几个随从功夫自然不比一般,对付一两个或许没问题,这一口气来上六个,黄钰不多时就被制服了。霍代云见状得意地笑着上前正要嘲弄一番这个黄家的小子,却被莲华一把推开,莲华扶起黄钰,直接指着霍代云的鼻子骂道:“人多欺人少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要命,居然敢对霍家大少爷这么说话,真是不要命,随从们纷纷为这小女娃默哀。
“退下。”霍代云尽管是一脸的不耐,却并没有对莲华如何,反而让随从退开,这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算你识相。”莲华抿嘴一笑,黄钰却是一脸茫然。
“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霍代云日常一副苦瓜脸,拉起莲华的手便往巷子无人的地方有去,莲华回过头还笑嘻嘻地对他示意不用担心。
确认周围无人后,霍代云压低声音质问道:“这几日为何没有消息?”
“你说什么?”
“那个哑巴……师傅,他为何都不来找我,你们说的莫不是哄骗我?”
“这几日我也没见到师傅,想来应该是有事情吧!师傅又不像你这个大少爷,没事就在街上闲逛,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无事,你们最好不要哄骗我。”
“答应了你就不会骗你,我保证。”
看着莲华笑嘻嘻的模样,霍代云只是白了她一眼,说道:“那,师傅什么时候来找我?”
“不一定。”
“什么?”
“这样,你叫声师姐,我叫师傅这两天就去找你如何?”
霍代云一时语塞,握了握拳,还是咬着牙,叫了一声:“师姐。”
“师弟乖,师姐这就去找师傅过来。”莲华说着拍了拍霍代云的头,然后马上跑出巷子,照顾黄钰上马离开,就听着身后霍代云大吼着说:“不许碰本少爷的头!”
莲华偷笑,黄钰回头瞧了她一眼,正要说些什么,莲华就道:“小姐说过,不该问的别问。”
“你什么不好学,就学寒姐这一套。”
莲华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可是答应了小师弟不能跟任何人说的,才不像小姐,真的什么都不说。
散人驿。
江水寒用托盘端着一锅粥上楼,在叶空房门口敲门,没有回应,这才推开门进入。将东西放在桌上,往床上看去,床上窝着一团,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江水寒忍不住轻笑一声,上前推了推,正要说话,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了过去,竟直接将江水寒拉到床的里面,江水寒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叶空的眼睛,不由得一怔。
叶空披散着头发,几缕发丝贴在脸上,遮挡了一些视线,将那两道疤半遮半掩,竟巧妙的遮掩了这人平日的锋芒,此刻的他,有些慵懒而柔和。
“好香。”叶空低着声音说道。
“我叫朱姐煮了莲子银耳粥,你身上有伤,要忌口,荤腥和酒都不能碰。”
“那粥,哪有你香。”
江水寒这才反应过来,叶空是在调侃自己,立马送了他一记白眼,翻身下床,又说道:“起来。”
叶空挠了挠脑袋,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还真是少有的好眠。
“转过去。”江水寒站在叶空面前,叶空抬头看她,江水寒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叶空便道:“我自己来。”
“啧,磨蹭什么,你自己得什么时候,粥都要凉了,转过去。”江水寒推搡着叶空,叶空也没有再说什么,便随江水寒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坐好,别乱动。”
叶空的头发很长,很黑,不过很乱,所有梳理起来有些麻烦。
这个过程既漫长而又沉默,除了偶尔江水寒扯的叶空头皮发疼以外,也没有什么。
绑上一根红色的发绳,梳理完成,江水寒便招呼叶空过来喝粥。
热腾腾的粥溢出香味,江水寒舀了两碗,一碗端给叶空,自己赶紧尝了一口,果然不错。叶空坐在江水寒身边,看她吃的一脸满足的模样不自觉笑了起来,扫视一眼,却看见她手上的纱布,这才发现,江水寒的脸色比起往常要差些,明明自己也是受了伤,伤员照顾伤员吗?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
“江水寒,你可得好好的,要是倒下了,我得找谁取药。”
“叶空,我好心好意过来照顾你你还说我坏话,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江水寒故作生气的模样。
“我还没有到需要伤员来照顾的地步。”叶空看了江水寒的手臂一眼,江水寒发现后突然笑了,叶空抬眼看她,觉得江水寒笑的莫名其妙,江水寒也看着他,说道:“叶空,你这是在心疼我?”
叶空突然发觉自己看待事情的重点不对,取药哪里有不受伤的,而且这点小伤养几天不就好了,根本就不算什么,但表面上还是面不改色,甚至扯出一抹笑容,道:“我说了,你要是死了,我可就取不到药了。”
“你这家伙……”江水寒直接送了叶空一记大大的白眼,江水寒说:“跟你说个事。”
“说。”
“你为何总是梳着辫子,我记得西野也没这习俗,下次我让莲华帮你束发,她可会梳理。”
“西野临近大荒之地,由各地区部族组成,习俗文化各有差异,自然没有统一的习俗规定,只是图方便罢了,还有,我不是南越人,没必要随你们的习惯。”
叶空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不过江水寒还是明白叶空是生气了,想来也是,北荒与南越联手大灭西野,自己现如今却说出这种话,实在不应该,江水寒收起笑脸,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无所谓,反正不重要。”
“其实我觉得你的话,就算光头也一定好看。”
瞧着江水寒这一点都不走心的夸赞叶空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晌午时,江水寒被赶回来黄钰纠缠了一整个下午,好像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又被拉去医馆,一时间顾不上叶空。正好,今晚还要出去一趟。待到,叶空换了衣服便离开了散人驿,前往醉仙楼。
红鸢主动联系叶空,定是事态有变,很好猜,多半是为了昨晚听雨阁的事情,秋闻玉一定认出了他。到了老地方,修鱼和红鸢,还有无月和另一个女人。
“让我们等你这么久,鬼将你真是越发没有分寸了。”无月冷笑道。
“何事?”叶空直接无视无月,直接走到红鸢面前询问。
“你昨日为何要阻挠霍家和秋家?”红鸢询问而不是质问。
“没为什么。”
“叶空,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背叛师门吗!”无月咬牙说道。
“那也未尝不可。”
“呵,叶空你最好收敛收敛你这脾气,不然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很惨。”
叶空瞥了他一眼,无月显然几近爆发,红鸢拉住叶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叶空,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我做事什么时候还要给交代了?”叶空转身看向那名坐在坐榻上的女子,突然轻笑一声,说道:“还是霍小姐要这么个交代?”
霍代秀被叶空突然的笑容弄的猝不及防,虽然之前便听秋闻玉说过这个鬼将长相不凡,只是未料竟是这般绝色,怪不得秋闻玉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攥在手里,真是便宜了她。
“代秀早听闻西野鬼将,武艺高强才智过人,今日一见确实如此,代秀与父亲相信阁下此番作为,定是另有他意,所以父亲才让代秀前来,希望阁下能够表明缘由,以免误会。”
好一个能说会道霍家小姐,叶空顿了顿,才说道:“很简单,江水寒,比封家有用。”
“此话怎讲?”
“封家如今已经半残之躯,退不得前不能,霍家完全可以将其玩弄于掌心之中,但是江水寒不一样,她的身后是黄家,云山宗,官府,甚至西阳城百姓,其威望和人脉远胜现在的封家,她是一个隐藏的巨大威胁,安乐街,封家,若没有她插手其中,你们会有这么多麻烦?还有百古坊一事,你们的秘密差点被发现,若不是那时候我已经潜伏在其左右,你们早就玩完,这次我为何帮她救封以烈,想想,要是放弃一个微不足道的封以烈换来江水寒的信任,这不是很划算吗?”
“没错,霍小姐,鬼将行事虽然任性,不过他绝对不会有二心,至于叛变一事实在是无稽之谈,你也知道这两年鬼将所做之种种,况且,当初江水寒差点中毒身亡,还是鬼将的功劳。”红鸢接着说。
霍代秀点了点头,起身道:“如此看来,鬼将确实没有二心,希望圣坛能够继续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你们的话,代秀会如实转达给父亲的。”
“多谢霍小姐。”
“既如此,代秀便先行回去了。”霍代秀说罢,对几人行了一礼,便往楼下走去,她在叶空面前时停顿了一会儿,叶空与她对视一眼,霍代秀低头莞尔,方才离去。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抓到你的把柄!”无月抛下一句狠话便跟着霍代秀离开了。
叶空看着两人离去,一时没有言语,红鸢走上前来,幽幽说道:“人都走远了还看,那个霍小姐还能入你的眼?”
叶空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他并不是在看霍代秀,而是想着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想到那个傻傻的江大小姐,突然分不清真假。
可在红鸢看来却是叶空对那女人有了意思,所以这才恋恋不舍将目光移开。红鸢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上前几步,她突然发现,叶空的发绳竟变成红色,而且这发辫显然不是叶空自己梳理的,这么久,她怎会分不清这些,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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