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需官大人,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真的没有钱。”一名肉厚膘肥、商人打扮的人苦苦哀求着对桌。
“没钱?没钱你做什么生意!”那名被称作军需官的人拍案而起,打翻了他们桌子上的圆木酒杯,脸颊鼓动,一副要将别人生吞活剥的样子。
“是真的,连月的战争让我的商品滞销,想运到城外贩卖又被强盗打劫掉了,我现在身上一个字儿也没有。”商人躬下腰去,心底隐忍着一股火气。
“大爷我才不管!”军需官抽出长刀,用刀背把桌子上的东西一并扫落地板,摔得乒乓作响。这般阵仗已经算闹得相当大了,可吧台的老板却视若无睹,邻桌那些喝酒的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多看了几眼,似乎对这些状况都司空见惯了。
“饶命,饶命。”被军需官的长刀指着,商人直接跪匐在地板上,裤子被打翻的酒水浸透,脸上也有泪水滑落。
“限你三日之内,把你应交的钱都交上。知不知道现在国难当头,城里人人自危,马里奥大人急需资金来筹建部队?没有他哪有你们现在富足的生活?”
军需官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酒馆里的气氛有所变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就连我对面的那个小偷也紧握着拳头。
“乖乖配合,就不会吃苦头,懂?你再这样把钱藏着掖着,指不定我哪天就登门拜访了,你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对吧?”
听到这话时,商人脸色发白,全身不住地颤抖,像光着膀子置身于冰天雪地中那样,我不禁对他泛起了同情心。军需官张扬地收回长刀,扫视了一眼酒馆里其他那些低着头的客人,不留情面地嘲讽挖苦。
“你们这帮贱民也是,要懂得饮水思源,马里奥大人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报答他的?乖乖把贡钱交上,这样对大家都好是不是?”军需官大摇大摆地向酒馆门外走去,粗暴地推开了两叶扇门,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只是奉命行事”。那人一走,酒馆的氛围就变得非常压抑,大家都不说话,只顾闷着头喝酒。
“这人一定有问题,没见过这么懂给自家主人脸面抹黑的狗。”放下结账的钱,我循着那个军需官的脚步向外走去。
“先生!有需要请到进东城门左数第二间屋子那里找我,我叫丹尼尔。”小偷悄声朝我说道。我心中一喜,回头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有自己的线人对刺客来说无疑是很好的。
我扣上兜帽,跟在那个军需官的身后。在见识了他接下来对平民的暴行后,我才晓得刚才在酒馆里发生的事情不过算是小插曲。他活像个进城的土匪,闹完西家就去东家闹,腰间的长刀时常出鞘,打着收贡钱的名义对着百姓们的摊位一顿乱砍,搞完破坏后就报上马里奥的名号,潇洒离去。我几次想要出手阻止,不过最终还是按耐了下来,总觉得城里不止他一人在兴风作浪,最好的方案是找出他的同党一次剿灭,让艾吉奥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抱着追查到底的决心,我漠视街上那些人的哀嚎,一路跟着那个军需官来到了一处房子前。
到了这片区域的时候,军需官明显变得谨慎了许多,三步一回头查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如果换作是之前的我,恐怕早就被他发现了。可惜,继承了大师们技巧的我是绝不会在这上面栽跟头的。那个狡猾的家伙在房子旁边一条路上来回绕了不下三个圈,一般人可能会以为他在散步,只有我这种一直跟踪的人才发现了猫腻。再三确认没人吊尾后,军需官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个房子。
大鱼上钩,就等着收线了。
我利索地从另一个屋顶跳到那间房子的屋顶上,动作像猫一样轻盈,然后用右手弹出的袖剑翘起房顶的一砖瓦,以至于让里面谈话的声音也能进到我的耳朵里。阴谋诡计不仅要破坏,还要去洞悉,这样才能反将一军。
“你确定没人跟踪你吗?”
“是,我保证。”
……
屋里头有三五个人的声音,其中有一两个听上去居然还有些熟悉,怕不是马里奥身边就有一两个毒瘤。那个大叔对外人那么谨慎,对自己人却麻痹大意了啊。难道他没听说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句话么?我个人而言就很讨厌吃里扒外的人,等他们把计划全盘托出,我一定跳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我附耳在房顶偷听的时候,鹰眼瞄到了周围突然出现了几个士兵,当即就在心里为马里奥的智慧点赞。军需官一伙背叛者的计划很恶毒:掌握采购权的军需官上街收缴平民的财产,败坏马里奥名声的同时中饱私囊;在一般岗位上的工头则乱传谣言,说得蒙特里久尼岌岌可危,扰乱民心;一个混入小偷公会的人负责通报各种小势力,让马里奥孤立无援……整个在暗处进行的蒙特里久尼破坏计划已经有了大半进度,甚至来到了收尾的阶段。
“兄弟们,潜伏者的胜利在望,让我们干杯!”
“干杯!”
“愿全知之父指引我们。”
“愿全知之父指引我们!”
呵,原来是一群可恶的圣殿骑士,我这就来指引你们。
从房顶上跳下,我一脚踹开了房间的大门,撞破这场已然结束的邪恶会议。
“你,你是谁!”军需官看上去非常的紧张,摸了好几次才摸中刀柄,把让百姓们心惊胆战的长刀抽了出来。其他人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其中有两个人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他们,他们是马里奥接艾吉奥一家人时马车上的车夫,作为圣殿骑士在奥迪托雷庄园的内应。
“你们的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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