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也不奇怪,手工布,虽然难看些,但就算现代还有人穿呢,有可取之处。
只有当大工业完全的取代小手工布的时候,那小手工布才到即使存在也能被忽略不计的程度。
来前,严世贵觉得自己是一方财神,手里有做棉纺织业的经验,受到于慎行,张居正的关注,而且发明出来了新式的纺织机械,今后一定携风带雨,拥有一切了。
可是,一见真实的松江,那片片到处都是织坊,简直是织坊的海洋,什么叫“衣被天下”真不是吹的,严世贵深深的被震撼住了,他算个什么啊,在这儿织坊海洋里,他只是一只小虾米,显不出嘛来了,太渺小了也。
所以严世贵心头受重击般对手下人说:“到了这儿,我还是先去找个庙,拜一下这位织纺业的鼻祖,黄道婆吧,你们自行安歇。”
有严喜安排住处的事,任职的事,肯定要向当地官府报到。女眷自己安排,先看新家是自然的。
严世贵找到一处纺织庙。
“黄婆婆,黄婆婆。教我纱,教我布,两只筒子两匹布。”
外边有小孩子唱着童谣。
黄道婆雕塑的栩栩如生,严世贵在下面,恭恭敬敬的跪拜。
身边的戚星带了几个戚家军的兵,这几个厉害亲兵,都跟戚星一样是戚继光对他的赠与,功夫是少见的出众的,而更强的是,他们人手一把短枪,都是那种燧石打火的枪,只要火门倒入火药,可以随时开火。
严世贵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始终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他们见严家人十余人下了船,然后交接官差,然后,过来拜黄道婆的庙,没干别的他们只是远远的盯着跟着。
穿的戴的,不过都是富家商贾,百姓衣着,中有一个身材极为矮小,另外两个长相极好,却是女子。相比起来,两个女孩穿得倒更华丽些。
“瓦达希挖……”见没人听他们说话,他们这才交谈,一张口说的话语竟是倭寇语。
“我们还是别说自家话了,”刚说了一句,那其中矮小的人显然是头头摆摆手,指指严世贵向另外两个女孩子道,“这个男人有种神秘火器很厉害,开枪时我们防不胜防,因此,我们接近他一定要小心。这就是新来的那个官员。以后是你们主要的对手!”
“哈依!”
这两个女孩突然站得笔管条直,眼神儿里充满了敬畏和服从。
“你们都是我培养了多年的好孩子。”
这位矮小的中年人,说话之间带出来的,是那种很有气派的头目样子:
“不知道哪个大明人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相信这话。大明的人真是藏龙卧虎你们绝不可小视。”
“是。”
“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后我们见面会少很多了,你们的行动都不急,切记,莫要露出你们的乡音。大明话你们都会说的对吧?”
“奴婢都会的大人。”
“好的,慢慢尝试接近大鱼吧!”
他们这一小波人分手前紧张的看看周围,其实在他们周围,还有三四波这样的人物,他们各自说了如此这般的话语,有的说的是汉语,有的是倭语,但其中一波关注严世贵这个新来织造局的小官的,还有大公子严世才的人!
其中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公子严世才本人!
他竟然为跟着严世贵,亲自也来到了江南!
他身边有两个精壮的汉子,很明显是杀手,但他看到了严世贵,并没有动手,或者暂时有别的打算。
“这严小三万万想不到,我严老大在松江可是大人物,”严世才想做起官样学步的严世贵,他撇嘴笑笑,“你这不知道死的家伙,江南此行的风险有多大,你呀,真能有当上大官的命?那我这严字得倒写!于慎行护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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