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抬起头,扫视了一圈,眯着眼睛问道:“在座诸位叔伯,这些年来有不少人是和我张忠一起做过买卖的,忠在这里问一句,有哪位叔伯是赔了银子的?”
没人吭声。
张忠又道:“我再问一句,有哪位叔伯是少赚了银子的?”
依旧没人吭声。
张忠笑了:“既如此,那你们还担心什么?”
吴自来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坚贞贤侄,不是我等信不过你,而是这次你应下的数额,着实有些太大了,咱们这里一共二十七个人,就算平分,一百一十万石,分到个人头上,也有四万多石,按照咱们杭州的粮价算,四万石粮食,就是十万两银子!”
“这么大一笔银子,我们就是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吧?”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啊,这么大一笔银子,咱们不少人得动老本才能拿出来,小心些,又有什么不对?”
张忠浅笑着道:“吴伯伯和众位叔伯说的都对,确实应该小心些!”
张忠这话看似是同意众人的话,但在座的哪个不是千年的老狐狸了?稍微一琢磨,就觉得这话的味儿有些不对!
但他们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哪里不对来!
就在众人琢磨张忠的话的时候,张忠再次开口了:“我这人,记性不太好,所以我做了什么事儿,都喜欢一一记下来!”
说到这里,张忠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的提高了声音道:“兰儿,把去年的账本拿来!”
柳兰儿应了一声是,摇曳着身子缓缓的走出了大厅。
众人一下子慌了神了,他们是自家事儿自家知,别人可能不清楚他们一年从张忠这里挣了多少钱,但他们自己知道啊,他们心里都记的清清楚楚的啊,不说吴自来那些巨贾豪商,就说商会里排名最末位的那几个人,去年也从张忠这里挣了少说十几万银子,此时张忠叫人拿账本,他们怎么能不慌。
于是众人纷纷给吴自来打眼色,吴自来心里苦啊,他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做这个代表的,毕竟这两年他已经想清楚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张忠后面挣钱,不比当这个什么狗屁会长强?
但谁叫他是前会长呢?谁叫他之前跟张忠起过龌龊呢?
所以一旦有要和张忠对着来的时候,或者说讨价还价的时候,所有的人就会把他给推出来跟张忠打擂台。
嘴里泛着苦味的吴自来叹了一口气,道:“贤侄啊,账本就不用拿了,你有什么吩咐,就直说了吧!大家都听你的就是了!”
张忠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这才对嘛!
“吴伯伯,吩咐什么的,小侄真不敢当,不过是小侄这里有个大家共同发财的机会罢了!”
众人精神猛的一震,共同发财?
这话张忠之前可没说过啊,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有个能挣俩小钱的小买卖你干不干?
可现在呢?
现在张忠居然说共同发财!
这叫他们如何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有个性子急的,立刻就问道:“贤侄,是何买卖?要投多少钱?”
张忠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我家作坊用人少和我家的织机比较好使的事儿,想必整个江南都知道,对吧?”
在座的可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一下子就有人猜出张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坚贞贤侄,莫不是你要把你家的那些织机拿出来卖?”
哗!
这人话一说完,大厅里再次炸了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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