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之后,聂婉娘收回灵力。苦月在塌上舒展了几下筋骨,只觉自己不仅伤势尽复,便连多年不见进展的修为竟也增进了一分。
心中犹自不信,便起身来到室内的石桌旁,右手运起他的成名绝技“劫佛指”,一指点下,却见手指直入石内,就如插进豆腐一般,这才信了。
玄慧几僧见师叔伤势痊愈,且功力还有精进,当下大喜,不过看向闲云观众人时,脸上的神情却是变了,眼中隐有一丝畏惧。
苦月又试了几回,丝毫不掩饰心头的喜悦,在禅房内又走了几圈这才盘膝坐在蒲团上,神情激动的看向聂婉娘,语气略带急促的问:“婉娘,你师祖何时从神仙地回来的?如今他人在何处,为何不亲来见我?”
听此一问,闲云观众人皆是神色一黯。
聂婉娘恭声回道:“回前辈的话,我等虽蒙恩师不弃,收为闲云观三代亲传弟子,却遗憾不曾得过师祖教诲,听我恩师讲,师祖他老人家当年自苍山之北重伤而回,而后十数载伤势难愈,已于十年前故去了。”言罢俏脸含悲。
苦月一见自己询问时几个闲云门徒皆面露黯然之色,心中就有不祥之感,待听完聂婉娘的回话,苦月脸上忽地涌现一股灰白之色,身体微晃,便似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人也垂首不语,两行浊泪自那凄苦的脸颊缓缓滑下。
众人见苦月悲伤至此,整个人似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不敢打扰,纷纷默默施礼之后退出了禅房,独留下满屋的伤感与寂寥。
玄慧几僧将聂婉娘等人引入偏殿之内,众人分主次落座,又嘱咐小沙弥奉上茶水。聂婉娘浅饮一口,之后放下茶盏,向玄慧问起了苦月受伤的经过。
玄慧见问,不由长叹一声,道了句:“阿弥陀佛!贼子猖獗竟使佛门遭劫!徒呼奈何!”
原来在这天南国北地武林正派之中,有“弥陀寺”、“清虚观”以及“暮雪山庄”这三大门派,又有诸如“神刀门”“陆远镖局”等十数个小势力以及几大世家。
自黑云城崛起之后,为求自保,各派自然结成联盟、订立盟约,而后互为依托共同进退,这才将将抵御住了黑云城的鲸吞蚕食。
又因江湖传言,三大门派之中各有隐世的宗师坐镇,才使得黑云城不敢强自来攻,也才勉强保住了北地武林的一块净土。
只是黑道势力的试探挑衅却从来不曾停止过。
前日上午,向来对佛门还算克制的黑云城,竟然将爪牙伸向了弥陀寺,黑云城九大高手之一的媚珠儿混于香客之中暴起伤人。
可恨那贼女子无耻至极,打斗中竟以进香的百姓为盾,众僧不备,更怕伤及无辜,因此只能疲于招架,被她接连打死打伤寺内十数名高手,最后还是隐居多年不理俗事的苦月大师亲自出手,才将其击伤。
众僧将受伤的媚珠儿围在了当场,皆以为她会做出什么困兽之举,却不意这媚珠儿受困之后并不惊慌,探手自怀中摸出一块灰色玉牌,甩手就向苦月大师打来。
苦月大师只当那是寻常暗器,运起指力,一指将其点碎,怎料想那灰色玉牌炸碎之时,内中猛地涌出一股暗劲,苦月一时不查,竟被那股暗劲击的口吐鲜血,人也倒飞出去重伤不起。
而那媚珠儿则是“咯咯!”的娇笑,一边擦拭嘴角的血痕,一边道:“老秃驴!受了我家城主的暗劲一击,你是绝计活不过三日啦!”言罢一阵媚笑后便纵身掠走。
寺内僧众从未见过如此手段,有人竟能将惊天的一击纳入一枚小小的玉牌之中?当真匪夷所思!又见苦月大师重伤不起,众僧连忙上前搀扶查探,惊愕忙乱中,也忘了去追赶媚珠儿,竟就这样被她给逃了。
听了玄慧的讲述,聂婉娘面沉似水、彭仇全身杀机凛冽、季灵义愤填膺、聂风鸣眼中凶光大作手中瓷盏化为粉末,程石更是一脚狠狠地跺在地上,大喝一声:“贼子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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