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芬眉飞色舞,更加得意,“今时不同往日。雅儿是郡王侧妃,我们楚家也是皇亲国戚,所以这院子,自然便能定到了。”
“那我们都是沾了长姐的光。可惜长姐繁忙,不能亲自来送我们……”
“雅儿是女官,要当值呢,哪能清闲。”
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楚若凤听的满是嫉妒,只恨不得那是自己亲姐姐才好。
楚曦玉懒懒地靠着打瞌睡,充耳不闻。
楚若纤不在这间宽阔华丽的车厢里,她和楚燕儿等人,挤在后面一辆狭窄的小马车里。
赵姨娘则根本没资格送女儿考学。
哪家让妾抛头露面,那得笑掉大牙了。
任凭怎么嚣张,也只能在自己窝里横。
马车吱吱呀呀行了两个时辰,停在了一处茶庄歇息。一路颠簸,众人正好歇歇脚,喝口茶。
楚曦玉下车的时候,见茶庄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赶考的闺秀。
楚家人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歇息。
楚曦玉正要寻楚若纤说话,就见她被楚东康叫走了。
楚东康带着她去了凉亭。
那亭子里早已歇了数人,看那衣服华丽,身边的奴仆侍从众多,必定是官宦世家。
“那是谁?”楚曦玉觉得有些奇怪。
陈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幸灾乐祸道,“那是将要和三姑娘议亲的刑部主事胡非庸。他送孙女赶考,和咱们同路,趁此机会,相看一下。”
“胡家早就想相看了,只是三妹妹身子一直不好,卧病不起。难得今日她能起了,便约在路上相看。”楚若兰啧了一声。
楚曦玉听的满肚子怒火。
准备议亲,一般会相看一下。
但为了双方名节,都是暗中相看。
比如男方来女方家中拜望长辈,女子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一眼。
或是女方去茶楼听个曲,男子假装路过瞧一眼。
从没有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让人带着姑娘过去给对方看的。
只有在青楼挑窑姐,才是这个作派。
那胡非庸要看,暗中瞧楚若纤几眼,便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了,自己过来,假装和楚东康打个招呼,趁机看一下楚若纤。
楚曦玉也不会说什么。
但他在那大喇喇坐着,让楚东康带着楚若纤过去给他瞧。这便是赤裸裸的轻视。
偏楚东康,竟然真的带女儿去了。
楚曦玉眸光一沉,起身便往凉亭走。
亭子主位坐着一个白发垂髫的老头,满脸褶皱,比楚老太君还老。
旁边坐着他的孙女,年纪和楚若纤差不多。
楚东康是商人,当年没考上科举,没能做官,站在官员面前,便自动矮了三分,一脸奉承道:
“这是小女,若纤。承蒙胡大人看得起,她和胡大人能有这段缘分。”
胡非庸一双混浊的眼睛,盯着楚若纤上上下下打量,就像是看一件货物一样,眼神在她胸脯和大腿处流连忘返,十分下流。
这人是个老不修,平日就爱逛青楼。一条腿都伸进棺材,也要娶娇嫩少女做续弦。
楚若纤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带自己来看议亲对象……
而对方那打量下流的眼神,看的她如坐针毡。
浑身不自在。
好像自己就是被人挑选的货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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