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截住了我接下来正想要说的话,一时间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怔愣的看着她。
叫阿蓝的女人面色放缓,见我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有趣,柔声说道,“你的身份和这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所以就算我能放了别人,我也不能放了你。何况我放不了任何人。”
“所以我现在是被囚禁了么?还是被人陷害?”我心里有气,忍不住说话语气就冲了些。
“话千万别乱说,你说的这些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按命令办事。”她撕去伪装的耐心,不耐烦地冷冷道,“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在这里生活,想见你的人自然会有人来见你。”
“好,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心里越来越惊,今天在这里的的所见所闻,让我没想到凤凰楼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说出去怕是不会有人相信,在现代文明社会里,竟然还会有如此残忍的事情。可它今天就实实在在的发生在我眼前。
那天养母和阿梅在屋子里说话,我好奇趴在门边偷听,她们只断断续续聊了一些以前在这里的琐事,不知道是不是怕隔墙有耳,没有说任何秘密的事情,至于鲁翠萍为什么收养我,又为什么要把我送进凤凰楼,我想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蹲下抱住头,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阿蓝见我之后良久都没有说话,半蹲下怜悯的看了我一眼,“别担心,你是个美人,美人都会有英雄来救。”
我知道对她哭泣哀求都是没有用的,我跪下膝行到她面前,冷静的看着她,“阿蓝姐,我要见鲁翠萍。”
“我做不到。”阿蓝姐笑了,这个笑无关妩媚,反而带着一点慈悲,“我只是听命于人,不敢擅自做主。”
“到底我是得罪了谁,你告诉我。”我明知道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仍旧还是追问,因为我实在是听不懂阿蓝姐和我打的哑谜。
“以后你也许会知道。”她不再讨论关于这方面的话题,有些伤感又不无警告意味地对我说,“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去选择,只能随波逐流去顺应规则的活着,不管你是怎么来到这里,既然来了,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她低头点了一根烟,“千万不要犯错,法不容情,如果犯错了,我也无法救你。在这里永远不要对任何人交付出真心,否则你只会万劫不复。”
我听的似懂非懂,哪知道日后这些话都会一一应验。
被抓进来后她倒是也没有太过为难我,除了依旧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我的问题之外,平心而论,倒是对我不错。凤凰楼里设施齐全,有供权贵玩乐附庸风雅的琴室,舞蹈房,演出厅,茶室,阅读室,棋牌室,应有尽有。她全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我,也许也是监视我,然后领着我穿梭于其中,相处久了,我发现她居然算得上全才,至少目前没有看到她不会的东西,每一样拿出来,都做的有模有样,到了能给我上课的程度。
我知道除了阿蓝姐,在暗处也一定有人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会让我有轻易逃跑或者报警的机会。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我还没犯傻到主动去往伤口上撞。
既然她说会有人来见我,我决定耐心等待。
其实我学到的东西也不少,舞蹈,唱歌,弹琴,下棋,书法,品酒,甚至于打球,打牌,都学了一些皮毛。
除了我不管做什么都要和阿蓝姐一起,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禁忌。
这天是又在茶室学品茶的时候,阿蓝姐在展示架上随意取了一种茶,然后递给我,要我做全套的泡茶流程。我坐在茶桌前,净手,一丝不苟的温具,置茶,冲泡,倒茶,奉茶。这一套动作下来,阿蓝姐微微点头,她把我刚才奉给她的那杯茶凑到我唇边,“品评一下。”我端起茶杯,观色察形,然后端杯闻香,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汤在苦尖两侧流到舌根,反复两三次之后我说,“普洱,应该是临沧茶区的老寨古树春茶,至少是十年以上的老生茶。滋味饱满,厚重,入口醇和,温润,算得上好茶。”
“嗯,仔细讲讲。”阿蓝姐点点头吩咐。
“这款茶入口虽然没有新茶的鲜爽甘甜,但汤感增加了几分糯感,茶汤在口腔中颇有压舌之感,更具韵味,饱满香甜融合,茶叶厚度佳,不单薄,茶气足而不烈。”我又细细品了一口,“杯底留香,回甘生津持久。”
“啪啪啪”,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拍掌声,伴随着拍掌声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阿蓝姐回头一看,惊喜的叫到,“二少?你怎么来了?”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在江北公交站给我们票的那个男人。
“说得不错。”他并未回答阿蓝姐的话,施施然走进来,悠闲地步子像是在逛商场,“阿蓝你教的好啊——”他刻意拖长了嗓音,声音带着点慵懒,邪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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