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主君,娘子生啦,是个姐儿!”
这年,忍冬花开的时节,文官穆府的大娘子诞下一女,行三。
“娘子,女儿哭声婉转,连绵不绝,名字还需应景才好。”穆特进苦笑道。(她太呱噪了!)
大郎,二郎点头附和。(她太扰民了!)
正寻思着,忽而瞥见花座上摆设的一株红珊瑚,穆大娘子会心道:“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就唤作逦琼吧!”
这年元宵,穆逦琼长到7岁,因阖家刚调回京都,诸事未曾料理齐备。加之不足四岁的阿妹迤瑶染了时气,请医师,熬药,哺食,直教乱成一锅粥。
想着府上也没些个新鲜东西,于是乎,她阿爷拍板,让大郎,二郎引着她见识放夜的长安灯火。
她阿娘尤不放心,亲自盯着她换了身卷草纹曳地长裙,湛黄色短襦,及了条草绿色披帛,再有就是两把小巧的金色钗朵,给油光水滑的双垂髻齐齐簪上,增色不少。
对着金玉般的人儿,她阿娘竟不自觉地打量起来。皮肉厚实,个头抽得老高,再发福些,长点膘才好富态。上承自己羊脂般的肤色,下袭她阿爷深邃明亮的眸子,已属上上之姿。纵然眉色淡了些,倒不妨是,总归要剃了画黛的。只一件,眼角的泪痣也跟着横向发展,恐有不祥,多有轻狂人家为这个不肯作聘的!(别是个剩女)
“阿娘,我可以同阿兄们出去逛了吗?”逦琼不耐道。
“去吧,别淘气,萧家混沌虽好,不可吃撑了肚子。”穆大娘子嗔道。
逦琼胡乱应了,与她二哥同乘一匹马,由她大哥断后,扬长而去。
满街的热闹,观灯,猜谜,拔河,对弈,兄妹仨早玩烦了,更衬得心头闷闷,不知如何发作。
“三妹,前面有人玩射覆,咱也去耍耍?”二郎兴奋到僵着腮帮,鼓着魅人的笑。
“那敢情好!”大郎跟她齐声道。
见那作局的卜师是一鹤发老叟,借着身大红常服俏出满面红光,立着根幌子,上书:不中,任取一物!
别的倒还罢了,只是他酒葫芦旁的一本蓝皮画册甚为精致,虽不见里面的内容,可外头的这页已是醉人。
一位缁衣和尚,靠着块晶莹的大玉石,正给一株石缝里冒出的青玉小草灌水,这草上还挂着豆子般大小的红色果子,不觉叫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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