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知道了，你先将这件事记下。”张都尉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向宓香询问此事，门口的手下就进来通报，说是找到了四具尸首，已经停放在院子里。“老大，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去后院认尸了。”

“好的。”张都尉对着牛仙客做了请的姿势，要让他一同前往。“牛相，我们找到几具尸首，想要让您看看是不是您的手下。”

“好的，那就走吧。”因为跪下的时间长，牛仙客站起的时候，差点又摔坐在地上，幸好旁边的亲信扶住了他。

几个人一同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的草坪上停放着六具尸体，尸体一旁跪着的是还活着的那两个杀手。大家围绕着这几具尸体站着，原本不怎么大的后院，现在变得拥挤了，空气也不怎么流通，尸体身上散发的气味无法流出，一直在这个后院里徘徊。几个人一进来就捂着鼻子，尽量轻轻吸气，不敢用力吸气，实在太恶心反胃了。

“牛相，您可以看看这几具尸体里，哪几个是您派出去的手下。”张都尉的鼻子好像失灵了一样，完全闻不到味道，从他进去后院的一刹那，他也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挡动作，甚至走进尸体掀开那遮盖的白布时，都一样的表情。

牛相半掩着脸，围绕着尸体转了几圈。那尸体的脸已经开始腐烂，时不时的还有苍蝇叮咬着。牛相伸出另一只手，不停地驱赶苍蝇，想要看清楚。奈何，这几具尸体腐烂的比较严重，再加上之前脸部都受伤过，就更难辨认了。绕着尸体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来，他只能朝着张都尉，摇了摇头。

“认不出来？您还记得他们身上是否有可辨认之物？”张都尉问道。

站在一旁的亲信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跑上前，告诉牛仙客，“老爷，他们中间有两个是亲兄弟，兄弟两个胳膊内侧都有胎记，巧的是一个在左边，而另一个在右边。”

张都尉听了，随即让手下脱去了这六具尸体的上衣，果然，其中有两具尸体的胳膊内侧确实有块胎记。虽然已经确定了两名杀手的身份，但还有两个没有辨认出。张都尉有点着急了，威胁道：“牛相，现在只认出了两具尸体，还有两具您再认真辩辩。刺杀老百姓一事，好处理，但刺杀皇子，这个是大事，不好糊弄。”

牛仙客也知晓这其中的道理，只能眯起老眼，再三辨认。“老爷，还是我来吧，您平时不怎么跟他们接触，又怎能辨得出。老奴经常与他们在一起，很好辨认。”这亲信所说非假，一位当朝宰相怎么可能一直和手下在一起，并且还知道他们的生活习性和身体特征，也就只有做下人的才会知道。

张都尉见那亲信仔细看了看另外的四具身体，然后就蹲下身子，分别看了看他们的耳朵，还伸手扒开了他们的眼睛看了一下。

“呕~呕~”一旁的刘老四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弓着腰，将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吐在了花坛里。“哎呀，我的妈，恶心死了，还敢用手碰。”

张都尉白了他一眼，呵斥了一句。“就你这出息，出去。”也就是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亲信辨认出了另外的两具尸体。“回禀张都尉，奴才认出了另外两个人。另外的两个人，一个左耳朵后面有个缺口，是被剑所伤。而另外一个，他绰号叫独眼龙，是个瞎子，那眼眶里是个假的眼珠子。张都尉您可让人查验。”

张都尉的手下查验过后，发现其中的两具尸体上，确实有他所说的特征。“老大，他们认出的尸体，与永王认出的尸体都不是同一具，那说明那晚还有其他人，看这样子，是有人事先杀害了牛相安排的杀手，然后另外安排人去刺杀，以此嫁祸给牛相。”一旁的王岐核对了一下之前永王的证词，发现了其中的差异，就告诉自己的老大张都尉。

“看来真是啊。”若不是偶然又发现了身份可疑的四具尸体，牛仙客派人刺杀一事，证据太过确凿，差点就定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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