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半年的课程在众人的兴致勃勃的等待中,如期而至。六位仙尊个派出一位爱徒教授课业,课业一日接着一日,完全没有月前的松散与不屑。
这日一早,我匆匆起身,连早饭都来不及吃,慌慌张张的就赶到了课堂。今天上的是幻术课,其实并不是我最不擅长的课业,可是由于授课的师姐实在太过严苛,即便我打着十二分的精神,也无法避免被她为难。
不过,我并不是个案,在这25人中,除了温广资阳4人外,就没有谁没有被她无缘由的厉声呵斥过。
“这物幻之术才刚刚开始学,大家都还没有掌握,你不用这么紧张!”韩敏讲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我的手上,低声宽慰道。
“虽然的确大部分人都没有掌握,但是不论怎么论,我都毫无疑问的是最差的那个。即便每六天才见她一面,可是我一看见她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我就害怕,总是担心,那道凌厉的目光会落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倒霉,这几次授课,我几乎每次都会被她提问,也几乎都被她训斥,我想她就算不愿认识我,现在也认识了!”我捧着从书阁中借阅的书籍,万般无奈的苦笑着同韩敏说道。
“乔依云是友灵仙尊的得意门生,尽得其真传,无论大事小情,皆是由其代而行之,以我之见,乔师姐学到的恐怕不仅是友灵仙尊的本领,连性情应该也都是一路,不过好在我们并不是友灵仙尊的弟子,只希望半年之后,这样形如幽禁的日子能够告一段落!”韩敏知道她作为这门课业的绝对翘楚,不能从正面直接安慰我,而她也知道,乔依云的客观存在才是此事的症结所在,尽管她讲的情况,我自己不知道已经思虑过多少回,但是,当被她这般义正言辞的说出来时,我还是瞬间就被说服了。
乔依云,22岁,生得娇羞动人,身段婀娜,由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总有种勾魂摄魄的妩媚,秋波暗涌,人心浮动,不过纵然面前的女子再怎样美丽不可方物,在座的诸位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僭越之心,因为蛇蝎美人的手,可是有毒的。
“幻术之所以精妙,正是因为,它可以避开人的眼睛!”乔依云一身锦缎华服,于堂前慢慢跺着步子,银铃语声响过,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在看过最后一人时,她猛地地下了眼,唇边忽的略过一丝诡笑,再抬眼时,赫然已经锁定了一人。
“你应该是,烨霖仙尊的弟子吧!”随着乔依云那幽幽的声音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一个坐在墙角的人影上。只见那人愣了半晌,方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低垂的脑袋,想必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讲了三天的物幻之术,想必你早已听的不耐烦,与其在那里瞌睡连天,不如在众人面前,一展才华。”乔依云含笑低语,宛如新月的双眸,紧紧的注视这那人,半分怒气都未表现出来,却已然吓得所有人都敛声屏气。
一听这话,这人双腿一软,险些当场就跪倒在了地上,但见乔依云半分情面也不讲,仍旧示意他上前表演,只得硬着头皮,挪到了堂前。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不仅那人大汗淋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一时之间,偌大的一个房间里,只听得那人凌乱的心跳声。
“物幻之术讲究的就是机巧二字,现在并非实战,无法尽展你的才华,不过,只要你能幻化为我的模样,想必烨霖仙尊也会满意的!”乔依云刚一说完,眼神忽然一闪,抬袖掩面,呵呵的笑了两声,仿佛她自己也觉得她刚才说的话太过可笑了。
台上之人,也算是一位玉树临风的俊美少年,可是此时,那惨白如雪的面庞竟没有半分的帅气可言。他六神无主的看向众人,见众人皆低头垂目,似也深知无人能够救他,不免浅谈一声,以表心中的悲哀。
乔依云轻咳一声以示催促,一脸讥笑的斜睨着少年,仿佛是存心想要看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一般。
少年并没有看向乔依云,仿佛一下子释然了,凝神静气,将方才的慌乱一扫而光。他微闭双眸,口中无声的念动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咒诀,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个乔依云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对于乔依云的要求,少年完成的十分完美,这位乔依云除了神情有些茫然不似正主这般婉转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就连乔依云本人都被这惟妙惟肖的自己给震惊了。
“看来,烨霖仙尊看重的弟子果然并非凡品!”乔依云虽然口中赞叹,但是眼中却凭空生出好些怒意,就好像这位少年出色的完成了她的任务,反而得罪了她。
侥幸逃过一劫后,少年大跨步的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拭去额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今年的新人对幻术的掌握竟然这般的迅速,看来真是青出于蓝啊!”乔依云意犹未尽的打量着众人,虽然依旧笑意绵绵,但是我却觉得寒气森森,背脊发凉。
“孔忆之!”突然间,我的名字被堂上的女人轻声唤出,我的心咯噔一声,便是一片死寂。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提问,我当然知道,此时我该怎么做。
背负着所有人的目光,我又一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今早一觉醒来,我就知道,今天我仍旧逃脱不了被冷嘲热讽的命运,所以,当乔依云温柔的喊出我的名字时,我除了暗自嘲笑以外,并没有太多的惊异。
“不知道,我们的孔小姐是否也能将我这完美得无可匹敌的容颜展现出来呢?”还没等我实践,乔依云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嘲讽的神情,仿佛在为她刚才的失策挽回掩面。
“乔师姐,这物化之术并非我之所长,如此精妙的幻化,我恐怕无法完成。”这是我必须要说的一句,尽管我知道,不论我再怎么辩解,我都逃脱不了实践的命运,但是这种放低身段的话,还是必要的,因为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无法接受比自己强的人,也不喜欢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只有那些和她能力相去甚远的人才会得意片刻的安宁。
“不妨事!”乔依云顺势走到离我很近的地方,这个举动让我觉得她那娇媚的话音很是刺耳,不过,我的这个心态对方应该丝毫不知,她依旧千娇百媚的接着说道:“随堂测试!更何况,在座之人都是昆仑同门,即便不成,也不会有人笑话?”
说是不笑话,可是,话音刚收,说话之人却首先的笑了起来,那三声短促的呵呵声,仿佛是在向我言明,她这么做根本就是在让我出丑的。
入崇礼殿学习仙术这一个月以来,我终日勤勤恳恳,认认真真,不过,我的情况并没有得以改变,我所擅长的,依旧只有防御术,最差的还是攻击术,至于幻术,尽管能有所进益,但是和旁人比起来,还是无法望其项背。
我自知,今天如果不能一展丑态,给乔依云一个作威作福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我的。想到这些,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倒也平静些许,闭上双眼,开始回忆那句十分拗口的咒诀。
在按照规则诵念完咒诀后,我倾尽全力让自己进入空玄的冥想状态。我不停的在脑海中设想着自己如何一点一点的变成乔依云,还没有找到窍门,就听见身旁一声惊呼,随后便是众人的一阵嘲讽的笑声。
“还真是不错呢?”乔依云那双明亮的眸子眨了两下又轻飘飘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语气中除了意料之中的轻蔑之外,竟然还有些许的肯定,“六天前还纹丝不动,今天竟然就能变出了我的衣服和发髻?和旁人比的确不值一提,不过对你而言,已是突飞猛进了!”
乔依云说着,低头朝我的面前的小桌上撇了一眼,眼神随之便是一惊,秀眉微颦,躬身将我摆在桌上的竹简拾了起来。
“幻梦详记?”乔依云随手展开竹简,略略的看了几眼,又轻轻的合上握于手中,媚眼一转,朱唇微动,质问道:“这本札记出自华月仙子之手,虽已不是原版,但是精要未曾改变,只是,时隔多年,早已不被新人所知,你又是如何找到这本札记的?”
我哪里知道这本枯黑的仅略略几百字的竹简,竟然有如此背景,若不是欧阳细心为我解释,我又怎么能够领教其中精要,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般进益,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依我的能力与学识根本不可能会知晓这般古籍,一时间,我竟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乔依云的问题。
见我怔怔的不知如何开口,乔依云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原本虚假的笑容此刻也不见了踪影,精致的五官都笼罩在了浓重的怒气之下。
我低眉垂目,搜肠刮肚的思索着该说些什么,脑筋飞转的试图组织出一句听起来较为合理的借口。周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孔忆之!怎么,你手中的书是如何得来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乔依云阴阳怪气的笑道,“别以为明哲仙尊看好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我······”
“那本书,是我找到的!”一个坚毅而温和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直接打断了乔依云的话。我一直没有开口,就是不想把欧阳牵涉进来,可是,他却十分耿直的自己站了出来。
“你说什么?”欧阳会主动起身承认,恐怕是乔依云万万没有想到的,她话音微扬,早已没有了先前那般得意的神情,“这本书,你认得?”
“算不上认得!”欧阳呵呵笑着,随意的回答道,就好像他压根就不知道如果他的答案乔依云不满意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只是师尊多次提起,我也就记住了。这本手札本就出自昆仑,我早就想着要一睹风采,没想到竟然真的让我在书阁之中给找到了。虽然是后人誊抄的,但是,字字珠玑,我已经十分知足了。”
“你从前的师父是谁,此人好大的本事,竟连昆仑的法学要旨他也知道?”乔依云当然不会相信欧阳说的话,语声赫然的反问道,“我乔依云不才,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样的人物。”
“师姐见笑了,我欧阳琴声拜师无数,却并无真正的师门宗法,所以我的那些个师父都也算不上师父,至于是谁告诉我这本手札的,恕我不能直言相告,因为在我离开之时,曾立誓绝对不会透露他的任何信息,所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些东西的确是我从人间习到的。”
欧阳琴声不卑不亢,表情平和,语气温婉,再加上,他言之凿凿,目光坚定,尽管乔依云心中不信,表面上也无法再行怪罪。
“下界凡人,收徒传教,为的不就是扬名立万,名留青史吗?何必还要立誓不言,如此这般的矫情!”抱怨了几句后,乔依云示意欧阳落座,那冰冷的目光再次移动到了我的身上,“幻梦详记,这是何等宝书,欧阳琴声好运寻得,此刻竟然到了你的手中,不过,即便当年华月仙子文笔生花,你恐怕也无法领会一二了!”
在我轻缓的坐下时,乔依云那纤纤玉指浮在竹简之上,柔柔的划了一下,仿佛是在感应那蕴藏在文字之间的强大法力,又好像是在嘲笑我,即便有了这般宝书还是什么都学不会。
万幸的是,今天的苦难终于安全度过,劫后余生的我,对欧阳更是感激涕零,并且心中还有一股莫名的温暖。
下午照例无课,我和韩敏、欧阳坐在饭堂的隔间中默默的吃着午饭。就在欧阳为我们讲解今天下午要如何应付明日速行课时,温广资阳和东门宬卫二人推门而入,顺势便坐在了我们的身旁。
“一听就知道欧阳兄的声音!”见我和东门面露尴尬之色,温广资阳急忙出言化解,“幸亏我们来得早,不然你们恐怕马上就要离开了。”
“温兄前来,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本书的吧?”欧阳一语中的,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温广资阳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样一本秘籍,连我们都未曾听闻过,你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你的师父比我们的师父还要厉害?”东门很不服气的怒视着欧阳,就好像欧阳此举真的折辱了他们似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欧阳见东门如此认真的质问他,不仅不生气,反倒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们是名门正派,名满天下,就连昆仑见了你们,都要买账,不过,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这市井之中的俗人,也未必不及各位。我这浪荡闲人,知道些许诸位未有耳闻的东西,想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是吗?”东门冷声的呵问道,鄙夷的神色毫不掩饰的表达着他对欧阳的不屑,“既然令师尊有如此经天纬地的才能,为什么要隐于市井呢?既然已经隐于市井了,又何必要一展才华教习育人?这般隐匿之举,若不是为了图个清高的贤名,恐怕其目的就另有隐情了!”
“东门不要胡说!”见东门说话又不知轻重,温广资阳一面厉声制止,一面赔笑道,“东门的性情过于耿直些,说话向来都不知变通,若有得罪之处,欧阳兄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啊!”
“不怪!不怪!”欧阳将筷箸轻轻的横放于瓷碗之上,神态悠然的看着温广资阳,悠悠然说道“温公子和东门公子此时造访,恐怕不仅仅只是来和我们问声好吧?东门公子所说的话,应该就是你们此行的目的,不过,你们的确不是来羞辱我的,也不是来质问我的,而应该是来告诉我们一些东西的吧!”
温广资阳猛然一惊,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面前这位永远谦和恭敬,但却深不可测的年轻男子是如何猜出他们此行目的的。
“据我们所知,这本幻梦详记应该早就不存于世了!不仅昆仑不会有,而且人间更加不可能有人对它这般了解,不论欧阳兄的师父是何等高人,只要他是人,他就不可能知晓这本书。”东门怒气全消,声音平缓而且低沉,说明欧阳的猜测是对的。
“既然你们说,只要是人,就不会知道这本书,那么你们是如何知道的?”韩敏柳眉微蹙,煞是不解的看着东门,“对了?你不说,你们不知道吗?怎么一下子又都知道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温广资阳将嗓音压的更低,脸上的笑意也随着一抹愁云而消散,他不停的用左手的手指摩擦着右手的手背,像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要如何说,才妥当。
“那就长话短说!”温广资阳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能让他都如此踌躇,想必定是大事,想到此处,我一下子慌了神,半点食欲都没有了。
“关于这本手札,我们的师父的确是完全没有听闻过,而我们之所以知道,也并不是由尊师传授,而是在审讯一名企图闯入皇宫的刺客时,机缘巧合间得知的。”温广资阳脸色阴沉的难看,想来必是往昔不堪回首,不然,在凡界如此受重视的几人何必过五关斩六将的来到这清苦的仙宫之中。
“你们审讯闯入皇宫的刺客?”韩敏和我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们都向二人投以了肃然起敬的崇拜目光。
“如果我们猜错的话,那名刺客,应该是魔族的人吧!”欧阳脸上依旧荡漾着安静的微笑,就好像我们正在谈论的事情,仅仅只是同学间的一些八卦而已。
“难道,真的和你有关?”对于欧阳问出这句话,温广资阳并不意外,他那并不多见的狐疑目光,如同一柄利刃,直插欧阳的心脏。如果说温广资阳曾经只是远盾红尘的修道之人,见过这一幕后,论谁都不会相信。
“温兄此言,甚是有趣至极,这本手札原本就出自仙家,即便现在,人间知晓之人甚少,但是,天下之大,你们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了解每一个人,总会有人,记得、谈出。而至于,魔族知晓此手札,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千百年来,魔界和凡界势同水火,这本手札中的秘密不仅凡界想要破译,就连魔界也很好奇,虽然其结果可能无足轻重,但是也难保会人人都想知道,当年,华月仙子是为何而死的。”欧阳一字一句的说着,言辞真切,仿佛所言之事,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不过,当他说完,嘴角再次扬起那仿佛灌入魔法的微笑时,我也只能将话中情景,尽归于故事了。
“那人说过,幻梦详记早在两千年前就失去了踪影,尽管昆仑秘而不宣,但是魔界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满世界的寻找,千百年来,竟没有一点成果。他之所以被指派夜闯皇城禁地,是因为,魔界得到消息,这本记录天大秘密的手札,就藏在皇城中的某处。为了这本手札,凡界明里暗里没少费力,可是让我甚是意外的是,它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昆仑,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虽然只是誊抄的副本,但是能让乔依云都为之震惊,说明其中文字必然是真的。只是如果乔依云知道现在凡界的情况,恐怕先前就不会如此不了了之了。”温广资阳语声铮铮,丝毫不见往日谦恭的神情,恍如变了一人。
“你们应该不仅仅是道观中的道士,或者说,你们根本不是道观中的道士。”欧阳迟疑片刻,面露喜色,语气中露出一抹震惊,但是超然的平静还是让人捉摸不出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道士?”韩敏好像也想到了一些,一面思忖着什么,一面端详着面前的二人,忽然啊的大叫一声,指着东门和温广资阳得意的说道:“能和皇宫扯上关系,又有如此法力的人,肯定是神秘莫测玄理阁的手下。想必道士的身份只是你们的掩护,不过,昆仑仙宫宫规严明,远离凡界,你们来到这里,可要怎么保护皇帝呢?”
“韩姑娘居然知道玄理阁?”东门犀利狠毒的目光忽的落在了韩敏的身上,仿佛韩敏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他们的性命一般。
“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当然知道!”韩敏毫不避讳,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至于我父亲是谁,不用我说,想必各位也能猜的得到!”
温广资阳和东门宬卫闻言面面相觑,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态好似真的知道韩敏讲的谁,但又好像完全不知道。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始终将自己置之度外的欧阳,微动朱唇,准备说些什么。
“二位来到昆仑,必然是有使命在身的。不论任务是什么,都不应该在此时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二位似乎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一点,欧阳实在是不能理解。”欧阳一向不喜欢理会别人的闲事,这次居然主动询问,甚是让我感到以外。
“难道说,你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幻梦详记》吗?玄理阁自成一派,法术虽不及仙宫仙术,但是在人间也是首屈一指的,你们就为了这区区几百字冒如此大的风险,有这个必要吗?”韩敏的目光中满是同情与不解,想必身份如此特殊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玄理阁的下属都要执行一些怎样的任务。
“韩姑娘此言诧异,这本《幻梦详记》对于诸位而言可能算不得什么,但是据阁主所知,这本书中埋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谁能破解此谜题,就能成为当年华月仙子一般的人物,掌控昆仑,令天地变色。虽然千百年来,这本书从未正式现世,但是这个传闻却愈演愈烈。我们原本也是将信将疑,并不认为这人世间真的会有这样一本法书,可是今日一见,便知此言非虚,却又不免心生忧虑。”温广资阳面容尴尬,右手不然的握成了拳头,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手中早已是暗暗发狠,看得出来,他的确很紧张这本书。
“温公子,对于你这样的一番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现在是来向我们索要这本书的?”欧阳目光一凛,眼眸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但旋即又消失在了他习以为常的标志性的笑容中,完全不着半丝的痕迹。
“哪里是索要这本书?”被欧阳一语道破的来意,温广资阳和东门二人不仅没有更加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是何意?”欧阳淡淡道。
“你们手中的也是誊抄的副本,我们完全没有想过要占为己有,只是想借来一阅,借机抄写一份,希望日后真能从那字里行间中了悟些许真谛,得知几千年前埋下的玄妙。”温广资阳脸上的笑意更甚,见欧阳没有什么反应,又将目光看向了我,毕竟此刻这本手稿就在我的手中。
“这个好说!”欧阳沉吟片刻,不慌不忙的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深褐色锦袋,这种丝柔如水般的高级绸缎,我在孔家也有幸见过,在那样富贵的家族中,这种等级的面料,除了主子们最为贴身的寝衣外,其他衣服是断断不敢用的。一匹布抵一金的价格,几乎让所有人望而却步,可在欧阳手中,居然用这般极品的丝绸制作锦袋,不免让我汗颜。
“这里面装的,是我誊写的。如果格外不嫌弃我的字迹粗陋的话,就请收下吧!”欧阳恭敬的将锦袋递到了温广资阳的面前。
“你不是已经有了一本了吗?怎么还誊写了一份?”东门抢先一步接下了锦袋,眼睛斜睨着注视着欧阳,这种厉声阵阵的口气,就好像是在审问自己手中的犯人一般。
“那份竹简,我已经送给了忆之,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既然这本如此重要,我留下一份自己研读,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欧阳并没有气恼,完全没有理会东门的无礼,轻描淡写的向温广资阳解释道。
“书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想誊写几份,那是你的自由!”温广资阳刚接过东门递来锦袋,就十分迅速的取出了袋中所盛之物查看起来,
袋中所装之物并无特殊,只是一块手掌大小的雪白绢布,上面用蝇头小楷工整的写满了文字。咋看去,和一封普通的信件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可都没有见过真迹,这一份,不会是假的吧?”东门歪着头,仔细的看了几眼,从他那倍感迷惑的眼眸中不难看出,这张绢布上所写的内容,他是一丁点也没有看懂。
“我又不知道你们会来索要,怎么可能事先备好一份假物等候?”欧阳呵呵冷笑了几声,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见过真迹,又是如何知晓,这份是我伪造的呢?”
“我们倒也不是那个意思!”温广资阳急忙赔笑道,“这书中的文字晦涩难懂,只怕欧阳兄在誊写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抄错了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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