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行了个军礼,和同伴一起走出亭子。
从两人上马的动作,可以看出这是两个真正的骑兵,两人在马背上坐的笔直,马刀出鞘,握刀那只手,掌心对正胸前,整柄马刀笔直竖起,这是大周骑兵的军礼。
两人行完军礼,收刀归鞘,发出两声大笑,远远去了。
江浪目送他们背影远去,心里有些感动,两人尊敬不是对他个人,而是对他曾经所在的那支营兵。
江浪坐在他们之前坐过的石凳上,把手里背囊放在石桌上,伸手把头上那顶斗笠也放在身边石桌上。
想起刚才的事,觉得袖口有些招摇,动手先将两只袖子卷起一些。
江浪松开束在背囊口的带子,从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皮袋,从小皮袋里掏出一把肉干,塞进嘴里一块肉干用力嚼着。
肉干很硬,江浪十六岁到了塞北,在塞北嚼了几年肉干,原本圆滑的下巴变得有些锋锐。
江浪嚼碎嘴里那块肉干咽下,拿起那个大皮袋,拧开塞子,喝了一大口,放下皮袋,脸上满是幸福。
这几年出生入死,总算要回家了,每向南走一步,离家近上一步。
江浪看向亭外,那黑马看他在嚼着肉干,四条腿不满的乱蹬乱踢。
江浪抬手扔过去几块肉干,它慌忙低头去寻找那些肉干,看着黑马寻找肉干的样子,江浪觉得好笑,有时候他觉得大黑是只披着马皮的老虎。
江浪脸上笑容忽然一停,紧张的握紧拳头,转而摇摇头,这里又不是战场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用不着如此紧张。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声音渐渐变大,三匹枣红马由远而近,很快来到凉亭前。
骑手骑术不错,三匹马在凉亭前稳稳站住。
三匹枣红马上坐着三个女郎,是三个女郎披着红披风,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每一个都是百里选一的美人。
为首那个身材高挑,一双丹凤眼充满智慧。
第二个眼似桃花,蜂腰宽臀、烟视媚行。
最后一个双眼又大有圆、天真无邪,身材却是最好的一个。
在塞北多年,金发碧眼的北虏妞见了不少,那些泼辣的妖精在战场上和战场下,都很要命。
这些本国美人看着很有一些亲切感,让江浪想到那个时常缠着自己,却是高攀不上的小姐。
自己此番趁她父女两个外出,赶紧办完退伍,怕了那父女的纠缠,连告别也不敢,两人之间差距巨大,也许此生再不相见,想到这里,忽然有种莫名伤感。
三个女郎见到凉亭里愣愣看着三人的江浪,先是有几分警惕。
看清楚他的衣服后,身体放松,再看他相貌,眼前一亮,互相看了一眼,对江浪露出礼貌性微笑。
三个女郎一起翻身下马,将三人的枣红马拴在江浪那匹黑马旁。
那黑马起初是不愿意和那些马挨在一起的,龇牙咧嘴,一副你们敢过来,就咬你们的模样。
但是发现三匹枣红马是母马后,黑马立刻摇头摆尾,热情的打着响鼻,和那些北虏人见到女人一个样子,别有所图。
征发从军之前,江浪家境不错,自幼过着养尊处优的少爷生活。
加之生的风流倜傥,颇为俊朗,因日常开销和先生评语有关,被迫读书多年,自有一番气质,且年少多金,在家乡一带是有名风流少年,犯过一些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原本以江浪的家世,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躲过兵役。
怎奈父亲得罪了高官,非要让他这个江家独子上阵服役,还是战争不断,死伤枕籍的塞北,打的是让江家断子绝孙的主意。
那高官没想到江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居然活下来,从一截朽木淬炼成一把锋刃。
这几年风吹雨打,阵仗厮杀,为了活着而拼命。
曾经白的透亮的肌肤,风吹雨打,饱经风霜后,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
脸上原本圆滑的轮廓,被塞北刀子一样的风雪,磨砺出一道道硬朗的线条,更不要说全身上下那些精壮的肌肉线条,充满爆炸力。
此刻的江浪,要脸有脸,要肌有肌,男人气概十足。
这几个跑江湖的魔女虽然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是江浪这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她们,江浪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三个跑江湖的女子虽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可也不是大家闺秀,名门子弟。
终日在江湖上行走,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不是吃掉别人,就是被别人吃掉,遇到没危险的乐子,总要让自己开开心、解解乏不是。
三个红衣女女郎还未进入凉亭,阵阵香风已经进入。
江浪揉揉鼻子,才忍着没打出喷嚏,其实她们品味不错,用的并非粗制滥造的廉价香粉。
北虏那些妖精生不管身份贵贱,却从不用香粉,身上只有牛羊肉的膻味。
那位大小姐喜欢混迹军中,当然不屑涂脂抹粉,时常涂抹的都是油烟锅灰一类。
这几年,江浪已经有些不适应大周女子爱撒香粉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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