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王浚微醺的回到蓼院,‘蓼(音:鹿)’为草木繁茂之意,博临公就只有王浚一根独苗,自是希望后嗣繁茂。
蓼院的侧室是练功房,寝室的外室做成小书房,小书房的北面和西面墙摆放着鸡翅木书架,摆放的书籍都是些《六韬》、《司马法》、《五星占》、《淮南子》之类的兵法、兵器制作、星象和地图等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书籍。书架前是一张梓木祥云纹书案,和一把梓木鹿纹圈椅。此刻,王沈正一脸严肃的坐在鹿纹圈椅上,查看着王浚的文章,书案的一侧还放着一条皮鞭,一旁的管家王福大气都不敢喘。
“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王浚吃惊的望着王沈,一旁的王福着急的给他使眼色。
“你也知道很晚了?这么晚了才回家,你是忙在什么大事呢?”王沈面无表情道。
“只是跟几个朋友喝小酒。”
王浚见到一侧的皮鞭直冒冷汗。外人只知他是公府独子,必然受尽宠爱,哪知王沈是何等严父?王浚的床头自他幼时起就挂了条皮鞭,那是王浚五岁时因天冷赖床不起,王沈拿着皮鞭把他从被窝里提出来,扔在地上,刚抽了两鞭就被赵姨娘抱住,而后那把鞭子便留在了王浚房间。
“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连请了半个多月?听说把你娘的私房钱都翻出来用了,这样的朋友称得上莫逆之交了吧?”王沈腊黄的脸,少有表情。
父亲连这都知道了,那他应该知道他请的是谁。
“是儿子贪玩,但儿子每天都有练功,从来没有哪天懈怠过。”王浚紧张不已。
“噢…你还蛮勤快的,那就试试你的功夫有没有进步?”
“老爷,天色已晚,您的病还没好利索,仔细再伤着自己,还是等明天再试吧?”王福小心道
“确实挺晚了,那就试试你的射术吧?王福去拿些梨来。”王沈道。拳怕少壮,王沈已经四十多了,更何况还在病中,跟儿子对打,恐怕有失威严。
王福照办。
众人移至庭院,下人端上一盘梨。
“老爷歇着吧!让小人来。”王福拿起两只梨准备抛出,其实是担心王沈刁难王浚。
“哪有那么娇弱?”王沈面有愠色道,一把夺过下人手里的整盘梨,往空中抛去。
王浚抽出数支箭同时射出。
下人们把梨捡回,共有八只梨,每只皆中箭。王福松了口气,面露喜气。
王沈却怒道:“前有楚能渠子醉酒夜行,见一卧石,以为是伏虎,引箭射去,没金铩羽。渠子醉酒还能把箭射没石中,你射只梨都射不穿。这半个多月来,你趁老子病重没空管你,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你这花酒喝得手都软了吧?继续练箭,直练到箭能穿梨而过,方可休息。我就在这陪着你。”王沈找了张椅子坐下。
相传渠子能负重五百斤,日行数百里。而王浚每日练功的石锁,两只加起来才三百斤,可他才十四岁。且梨被抛到空中,没有固定,碰到箭是会后挫的。
王浚低头看着手中的箭,大晋用的箭簇多为追魂箭,箭簇是鱼刺形的,这种箭的特点是射中人或活物后,箭簇上的鱼刺形倒勾会令箭簇难以拔出,张仲思曾说过东吴破甲箭的特点。
王浚对秦离道:“去找破甲箭来。”
不一会儿,秦离提着一筐箭回来。
王福抛出两只梨,王浚引弓,一只梨被箭射穿,一只梨像串葫芦一样被串在箭上。
王浚拿过两只梨细瞧,被射穿的梨是从梨肉穿过,可能是梨肉脆;被串住的梨正中梨心,梨心软且有韧性。
王福继续抛出两只梨,王浚避开梨心射向梨肉,全都射穿了。
众人都面露喜色。
王福抛出一盘梨,起初王浚总有两三只正中梨心,试了几次后,准头才有百分百。王浚松一口气。
王沈和王福退出蓼院。
“那个六英,你去处理了吧!”王沈道
“一个妓子,不值得老爷费心,您还是紧着身体,好好养病吧!少爷年少,偶尔贪玩也属正常,他已经很努力了,王家这一代,就属少爷出类拔萃,老爷何必如此紧逼?”王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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