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净房,氤氲的水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容大来信说外祖父摔了一跤,我想回趟晋阳看望外祖父。”华芳仅着薄纱替王浚搓着手臂
“我陪你回去,不过我不能离开幽州太久。”王浚一身肌肉,披散着头发霸气十足。
“不用了,我会在那住一段时间。”
王浚心中一紧,不被需要的感觉令他小小的伤怀,伸手绕过华芳的腹部把她抱在腿上。
“知道你很孤单。前段时间忙着边防,入夏才得了空,你不会生我气吧?”王浚蹭着华芳的肩膀耳鬓厮磨。
华芳腹部那几层松散的赘肉,像极了泔水面上的浮油,让她恶心到极点,她努力的忽视这份丑陋的存在,王浚无意碰触到,再次提醒了她。
“你的胡子扎疼我了。”华芳寻了个借口,顺势挣脱他的臂膀
王浚心里咯噔一下,夫妻多年,他怎会不知华芳在回避。
“帮我剃掉吧?”
华芳起身出了浴桶,绕到屏风后面换掉湿衣。王浚看在眼里,段部来提亲之前,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情到浓时还会撒娇让他替她穿衣。
华芳换好了衣服,见他仍一动不动的坐在浴桶里。
“看什么呢?水都冷了还不出来。”
王浚这才慢悠悠的坐到镜前,任华芳摆弄。
当须毛除尽,华芳生涩的用热毛巾替他清脸。王浚露出白净的下巴和上扬的唇角,上苍真是厚待男子,二十九跟十九岁的男子皮肤差别无几。她这朵昨日黄花想到一身奇丑的赘肉,神色一紧。
不知为何?这个生辰总让王浚想起往事,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在他的生辰,她弯腰为他粘假胡须,心里也像这般装满了心事。
“你在想什么呢?”王浚抚着华芳的脸蛋,她会不会也想起了往事?那些往事对她来说是开心还是难过?
华芳正准备起身,王浚一把拉过她,也像当年般深深一吻…
茵园
卫绣逗着王裔,元白在院里给王裔的小衣熏艾,夏天到了蚊虫多。
“昨晚听到动静了吗?西院可闹腾了,夫君昨晚等了一宿没见着人,发了好大的火,那贱人回来就把夫君关在门外。”卫绣瞧了眼门外的元白,今天是王裔满月,王府却跟没事似的,她想不明白:王家一脉单传,元白生下裔儿是多大的功劳呀!浚哥哥怎么就看不都看一眼呢?
“后来呢?他进去了吗?”元白随意问了一嘴
“进去了,翻墙进去的。”卫绣叹了口气,这半年来浚哥哥很少往后院跑,她们都守着院门口眼巴巴的盼着他来,他倒好,宁肯爬墙都要去西院。
元白低着头没搭腔,神色晦暗。
“今儿好歹是裔儿满月,自家人还是会庆祝的,夫君说不定会来,你弄得这满屋子艾味,别把他熏跑了。”卫绣被刺鼻的艾味熏得够呛
“高墙都挡不住他,他要是想来,这点艾味算什么?”
“唉…”卫绣在次轻叹。
“姐姐有什么可叹惜的?他不来我这,也不在乎裔儿,但他把府里的主事权交给了姐姐,府里最好的东西都交给姐姐保管,姐姐在将军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元白道
“你这样说话就没劲啦!谁不知道他是冲着什么去的?”卫绣白了元白一眼
元白收拾好衣物进了屋,坐到卫绣面前。
“你想让她消失吗?”
这个‘她’毋庸置疑就是华芳。
“难道你不想吗?你儿子都生了,如今还无名无份的,难道你没怀疑是她的原因?”卫绣反问
“姐姐这又是什么话?什么叫怀疑?将军就是怕惹她不高兴,不然怎么可能连自各的儿子都不肯抱一下?”
“上次生胄儿我就动了动嘴皮子,浚哥哥一年多都没在理我,要不是趁着我爹爹大寿把他唤进京,加上灭东吴这么大的战功他都没份,这笔帐自然要算那贱人身上,这才让浚哥哥妥协的。这半年浚哥哥很少上她屋,可其它院里也一样没去呀!要除掉她还不能被浚哥哥查觉,这基本不可能。”卫绣是有气没地方撒,这种闺闱之事,她又不能次次都找娘家。
“他们之间也不是无隙可寻,只是缺一个时机。”
“什么时候时机到了你支会一声,姐姐一定全力配合。”卫绣勾起一个微笑,她相信元白的智慧。
元白也朝她咧出难得的笑容,总算没白废她这些天的敷衍。
晚宴
一家老少乐呵呵的享用美食佳酿,元白抱着王裔难得一次坐主位。
“元白姑娘,该给小少爷剃发了。”婆子正准备抱过王裔。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崔夫人。”王浚匆匆赶回
“老奴糊涂,请将军恕罪!”婆子吓得伏在地上。
元白的名份算定下来了,来得很突然,但并不出人意料。
“起来吧!将军不会跟你计较的。”元白淡定的把王裔交到婆子手上,婆子战战兢兢的把王裔抱到一侧。
“我来吧!”王浚接过剃头师傅手中的刀,俨然像个心细的慈父。只不过王裔终究太小了,刚剃了两下,哭声而至。王浚一边耐心的哄着,一边小心的剃着。
元白心慰的看着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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