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还能怎么着?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乡亲,你还能咬人不成?”
孙白术面对巴格方才递来的梯子视若无睹,转身又和百姓们说着:
“各位还不知道吧?今天一早,奉京城里的税吏们就集体出动,通知每户商家增了一课税,还给起了个什么狗屁名字,叫个宗庙税。我就纳闷了,我幽北三路加上宣德天子,也不过才三朝皇帝,哪来的什么宗庙呢?一打听才知道,敢情这宗庙税,是给这位巴长老修宅子用的!”
孙白术一句出唇,不光周围百姓一片喧哗,就连那正主巴格,都被击了一个呆若木鸡。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宗庙税”,是怎么回事。
“各位乡亲们,说到底我们也是生意人,这天下的生意人有谁会做赔本买卖呢?羊毛出在羊身上,所以这什么狗屁宗庙税,加在我们身上,就等于加在大家身上。简单说来,就是买啥东西,都贵啦!”
前面那些话,有些没念过书的老妇还听不懂,但孙白术最后一句说出,再没念过书的人都明白过来了,顿时一片大乱。
眼瞧着一场祭祖大典马上要乱,一直冷眼旁观的何文道,拿起一面巨大铜制招魂锣来,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
铜锣清脆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直上云霄,几下便把所有的嘈杂全部盖了过去。何文道放下了铜锣,在一片注视的目光中,先是仔细的为巴格冠带齐整,把祭祀面具也勒在他额头之上。现在只要巴格轻轻一扯,便可以进行祭祖大典了。
“各位乡亲,各位百姓。方才孙二公子所言之“宗庙税”,我等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没关系,在祭祖结束后,何某定会调查清楚,若真与我等有关,那必然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文道一开口,便成功的安抚了在场众人,说的极为漂亮,可其实又什么都没说。“若真与我等有关”,这个我等,说的是萨满教?还是巴格?还是他何文道?“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个各位,指的是哪些位呢?而满意的交代,又是什么交代?怎样的满意,才叫做满意呢?
何文道这一句“四面漏风”的话,说的真叫一个严丝合缝!
在他说完之后,又暗中把眼神递向了树林之中正在躺着看热闹的颜复九。
颜复九见何文道的目光不善,自然不愿平白添上一个仇家,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咳,你去告诉陈队正,太吵了。”
齐王颜复九对身边的“板栗姑娘”吩咐了一声,又翻了个身,睡下了。是的,虽说太白卫来祭坛戒备是受了皇命,但没发生流血冲突,自己也犯不着去维持秩序。但眼下这何文道向自己递来一个眼神,看在巴格的份上,这面子也不是不能给。
但给,也只能给一次。
孙白芷刚要继续说话,从原本看热闹的太白卫中,走出四个人挡在身前,孙白芷一愣,阴笑着对何文道小声说道:
“我还当你们一老一小,都是没卵的孬货,这一趟耍下来,可累坏孙二爷我了。”
一句耳语说罢,咬了咬牙,便拼命往太白卫的银甲上撞去。
“嘭”一声后,整个人都夸张的倒飞了出去,半空中还发出了惨叫之声。落地之后,孙白芷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被他撞了一下的陈队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胸膛:
“莫非老子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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