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转阴阳!”
而沈归眼前的“倒转阴阳”孙白芷,正用手中的湿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孙氏医馆内堂。内堂正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具以白单蒙头的尸体。
“这天一冷啊,血凝在墙上就特别难擦。”
孙白芷神情无比认真,使劲的蹭着内堂之中的角落,并不停发出“沙沙”的声音。沈归走上前去,也拿起了一块抹布沾了些水,开始擦拭显眼的血迹。
“墙上的别费劲了,回头找几位工匠来,重新上道石灰盖上算了。”
孙白芷听到沈归的话也并没住停手,手中仍然执拗着蹭着墙上的粉红色血迹:
“你说,风邪入体,究竟应该怎么治呢?”
沈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愤怒的朝孙白芷喊着:
“啥?你小子根本不会治啊!那也敢下手?难道你真像传闻那般,拿活人练手不成?”
可能是这一日一夜的疲惫所致,此时孙白芷的脾气,与往日的他判若两人。面对沈归这番指责,也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残存的医术古籍中,也曾有记载过风邪入体的病理。所谓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凡治消瘅、仆击、偏枯、痿厥、气满发逆,肥贵人,则高梁之疾也。隔塞闭绝,上下不通,则暴忧之病也。暴厥而聋偏塞闭不通,内气暴薄也。不从内外中风之病,故瘦留着也。跖跛,寒风湿之病也。”
孙白芷提及之医书,正是黄帝内经的素问篇。沈归见他并非一窍不通,又奇怪地看了看趟在病床上,那具以白单覆面的尸体:
“那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就被你给治死了呢?”
“会说话吗?刚才他直挺挺的躺在祭坛上,多少双眼睛瞧着呢。怎么就成了好好的了?”
“巴格下午不过是中风而已,这才一转眼过去,人都硬了!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这病若是保守一些,保条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巴格已经是耄耋之年,气血衰败是不可避免的。我琢磨着,若让他落个口眼歪斜半身瘫麻的下场,还不如冒险一试,尽力求得痊愈,也好让他安享晚年。无论怎么说,巴格都是萨满教中大长老,风邪病人的下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不大体面。”
沈归听到孙白术这个说法,一时间情绪十分复杂。既有对他这番说辞的纠结,也有站在巴格的角度上辩证的思考。可压在他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便是马上自己就要面对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流言蜚语。
沉默良久,沈归苦笑一声:
“你这一场豪赌,为何会把我输出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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