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书卿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我觉得……我可能要死……”
“要死还不好办?来孙老二,给这位皇子看看病,能治尽量治,治不好再送到后院,找几个资历老的萨满给他准备个火祭。”
直到现在,沈归也没把颜青鸿和铁怜儿的突然造访当成什么大事,仍然是满嘴没正经的说着玩笑话。见他如此态度,颜青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铁怜儿却先急了:
“弟弟你正经点,青鸿说的都是真的……”
铁怜儿是铁甲的义女,已经可以算是沈归的家人了。皆因为与颜青鸿日久生情,彼此间也就产生了好感。也不知道被这个浪荡的二皇子下了什么迷魂药,如今居然住进了颜青鸿的一间隐秘宅院之中。此时她心中本就有事积压,见沈归依然没个正经,这才出言喝止。
沈归见自家姐姐也开口证实,不由得静下心来,在仔细在脑中思索了一番,也没想出一个头绪来。
“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如今何护法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和亲之事的话语权,自然也掌握在了我们手中。既然已经没了和亲漠北之事,你还能招惹到什么杀身之祸。”
听到沈归这一番话,颜青鸿诧异的看着他的双眼,观察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终于还是用探究的口吻说:
“北燕和漠北草原二次联手犯境,这次还先派了使臣前来,根本没有一点平时那般突然袭击,占了便宜就走的姿态。如今边境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那么复杂高效的情报来源,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沈归听到他这个问话也是十分惊讶,他扭头看了看同样惊讶的其他人,口中急忙高喊:“傅忆!齐返!”
这两位正在萨满屋中“欣赏节目”的沈宅总管,急急忙忙跑到了何文道所在的偏房之中。这下可好,整个偏房内厅本就不大,如今再加上他们俩,塞的仿佛沙丁鱼罐头一般。
“北燕和漠北草原大军压境,你们俩知道吗?”
“知道啊!”
齐返和傅忆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知道怎么不跟我说啊?”
齐返很诧异的和傅忆对视了一眼:
“这跟咱有啥关系啊?”
沈归听到他俩这番话,看着傅忆极为恼火的说:
“先不说冬至在中山路屠了人家飞虎军的事。就说无论是任何情报,哪怕从表面上看来与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也应该在汇总之后,详细分析出所有的可能与结果,再琢磨着有没有必要让我知道啊!而且边关战事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居然扣了这么久?现在连颜老二都知道了,你们知道的时间肯定比他更早!这耽误了多少事啊!”
沈归的语气罕见的严厉,这副模样让傅忆与齐返都觉得有些陌生。他们两个本是一番好意,毕竟直到现在,沈归的伤仍然没有完全愈合;而刘半仙虽然每日照常出摊,但毕竟刚刚惹下了那桩天大的麻烦,若是没有眼前这边关之祸拦着,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结果呢。
“行……下次再有重要的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自小便视沈归为自家兄长的小胖子齐返,首先回过神来。其实他跟着大金牙干了这么多年的牙人,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了。如今这份陌生感,也只是因为太久没见到沈归发火,一时间还不太习惯。毕竟自己也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又经常被沈归和齐雁合伙欺负,这挨顿臭骂对自己来说,也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傅忆心中也没生出什么别扭的感觉。毕竟自家父亲便是追随沈归的外祖戎马一生,自己全家的性命也是沈归自己拼了命救回来的,在他心中早就把沈归当做家主一般看待了。只是沈归平日里对自己就像亲弟弟一般,为人也幽默风趣天马行空,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他发火,一时间不太习惯罢了。
颜青鸿愁眉苦脸的看着刚刚得到消息的沈归说:
“现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你想到了什么没有?”
沈归只是略一思量,便用手扣了扣桌面,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依我看,现在最危险的可不是你,而是你的亲生母亲。包贵妃可是草原人嫁来幽北的和亲公主。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场战争的主导方,其实是受了寒灾的草原人。若我是准备撵傻狗上墙,自己趁火打劫的北燕人,首要目标就是下手暗杀掉皇宫里的那位包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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